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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小寄姐偷眼瞧了那个小老头，又羞又恼，咬了牙站起来，就朝柱上撞去。柱子边正好站了个胖媳妇子，将肚子一顶，把小寄姐撞出了两三步。众人忙拉住了她，小寄姐一边挣扎一边哭骂道：&ldo;妈若是将我嫁了这个老头，我就死在这里。&rdo;

吴夫人没想到小寄姐娇怯怯的，居然有这样的胆气，忙改了心思笑道：&ldo;谁不知道你是狄大人的心头爱，我试试你呢。&rdo;

小寄姐本来只求一死，突然听了这样的话，喜出希望之外，忙跪下谢吴夫人道：&ldo;请夫人做主，我担着这个名声儿，除了狄大人，别人死都不能嫁的。&rdo;

吴夫人半晌不语，边上一个管家娘子察言观色就笑道：&ldo;有我们夫人做主，就是狄奶奶也没有什么言语儿，狄大人必欢欢喜喜拿轿了来抬了你去。&rdo;

吴大人看妻子三言两语就将这个美人送了出去，狄家必收的，倒也趁他愿，也一本正经道：&ldo;叫书房拿了我的名贴儿，送这两位去罢。&rdo;

吴夫人因他认时务，也颇喜欢，至于狄家如何吵闹，素姐喜不喜欢，她却不放在心上，谁家房内没有一两个妾烦心呢。

童奶奶与小寄姐坐了辆车，童奶奶见前边只有个管家，就埋怨女儿道：&ldo;你只不说话罢了，君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如今进不了狄家门可怎么处？&rdo;

小寄姐冷笑道：&ldo;我自有话说，就是狄奶奶上吊，也要先收了我进狄家门。我生是狄家人死是狄家鬼，妈你放心。&rdo;

童奶奶见女儿疯魔了，也只得住口，打定主意到了狄家拼死去求狄希林，就是做妾也说不得了。

正好这日有两个妈妈儿又带了几个小女孩子来给素姐看，正站在堂下说话。吴家一个家人送了一张贴子带了两个人进来，将贴子丢到了桌上，拱了拱手道：&ldo;咱们大人过几日来吃喜酒。&rdo;言罢也不等赏封儿，大摇大摆自去了。

素姐看着进来的是童奶奶母女二人，使劲掐了一下自己，方知不是做梦，伸手拾了贴子来看，去掉那些咬文嚼字的套话，大意就是：

阁下惧内，有爱妾流落在外，地方泼皮无赖欺凌不能度日，本官做主，要教有情人终成眷属，料得夫人看本官面子，不会如何如何。

素姐看了哭笑不得，从没见过这样帮人拉皮条的官儿。因是日日与众夫人一处说话，她也学了三分本领，也没慌了手脚，只将两人晒在那里，自与两个媒婆说话。

等狄希陈得了消息，愁眉苦脸进来。童奶奶正坠坠不安的站在堂下，小寄姐却稳如泰山。

两个媒婆子忙与狄大人见礼，狄希陈摆摆手，坐下道：&ldo;给童奶奶看坐儿。&rdo;

素姐含笑将贴子递给他，他看了两眼，气得狠狠拍了两下桌子，就对童奶奶道：&ldo;这个吴大人怕是喝多了，还请童奶奶不要放在心上。&rdo;

小寄姐便走上前一步道：&ldo;怎么不放在心上？满城都知道我是狄家的弃妾，日日无赖们在门外抛石子说胡话，道要送你顶绿头巾呢。&rdo;

狄希陈与素姐两个目瞪口呆，相互望了两眼，狄希陈清了清嗓子道：&ldo;当初蒋举人要寻姑娘，是我多事坏了姑娘做蒋姨太太的好事。我与姑娘陪个不是罢。&rdo;说罢站了冲着童寄姐行了礼又坐下笑道：&ldo;怎么就成我家的弃妾呢？姑娘还请自重。&rdo;

素姐微微笑着，并不说话，狄希陈本来是个有点老实呆的厚道人，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已是气极了。

童奶奶本来还打算要求狄希陈说句好话，教小寄姐这样一拦，也是发呆，因素姐微微笑，她就朝素姐跪下道：&ldo;小妇人管教不严。&rdo;

小寄姐走过来拉起她妈妈，冷笑道：&ldo;且看我是不是白担了这个虚名儿，狄老爷若是不收留我们，隔三条街就有个荷香院，凭我的名声儿，借县太爷的光，也能养活妈妈。不要求她。&rdo;

素姐倒还不忙。狄希陈因小寄姐拿名声来压他，果然要是传说他家的妾跑到ji院去做红姑娘，一辈子的名声都叫她败坏了。他恨小寄姐恨得咬牙切齿，就想甩她一耳光，又因为打女人不光彩，在那里踌躇，素姐就看出来了，笑道：&ldo;收留你们，没名没份的，说出去也不好听。&rdo;走到童奶奶跟着拉着她的手笑道：&ldo;实不是狄大人不想纳妾，只因家里的规矩儿，妾必得在家生子儿。说起来你们是客，哪里好意思开口。&rdo;就叫春香，&ldo;正好这两个妈妈在这里，你写张卖身契来。&rdo;

素姐又对童奶奶笑道：&ldo;我也心疼妹妹在外边过的苦，不如我出几两银先买了她，认了狄周媳妇子做妈，方好光明正大带了回山东见人。&rdo;说完了就冲着小寄姐笑，狄希陈在边上急得直跳，不知道素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不好拆老婆大人的台。

小寄姐冷笑道：&ldo;身价一百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