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干什么?&rdo;我走近他,&ldo;这不是明摆着么,我想知道真相。我已经受够谎言了。我有权知道我脑袋里装的是谁的脑。&rdo;
&ldo;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关于捐赠者,我想我以前就对你说过了。&rdo;
&ldo;你刚才没听清楚吗?我说我已经讨厌谎言了。你告诉我的只是欺骗世人的说法,真正的捐赠者是京极瞬介。&rdo;
博士使劲摇头:&ldo;你这么说究竟有什么证据?&rdo;
&ldo;我也调查过关谷时雄,他和我的性格变化怎么也联系不上。京极生前的状况却和我现在的状况有着不可忽视的一致性,就像影子和身体一样。&rdo;
&ldo;一派胡言!首先,你的性格根本没有发生变化。&rdo;
&ldo;够了!&rdo;我怒吼道,&ldo;你手里的证据要多少有多少,因为进行那么多的测试!前几天的音感测试难道不是显著表现了京极对我的影响吗?&rdo;我把整个手掌按在键盘上。&ldo;也许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蒙骗我,可你们有两点想错了:第一。我的性格正在被京极影响;第二,忽视了现在科学还无法解释的东西的存在。&rdo;
&ldo;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rdo;
&ldo;直觉。&rdo;我用指尖敲敲头,&ldo;现在就让我向你这个脑科权威报告,人类的脑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我和京极亮子在一起时,有种惊人的一体感,她似乎也有同感。你再怎么费尽心思隐瞒,我也不可能忘了那种感觉。&rdo;
堂元的眼睛里射出一种和以往不同的目光,似乎不是在思考怎么糊弄我,而是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但他还是反复地对我念叨:&ldo;不管你说什么……捐赠者都是关谷时雄。&rdo;
&ldo;别装傻了!&rdo;我迈出一步,双手抓住他的衣领,&ldo;亮子对我说了,你和若生不也在调查京极瞬介吗,你们到底去干什么?&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怎么可能不知道。&rdo;我把博士按倒在桌子上,&ldo;要我把京极亮子带来吗?如果她看了你们的脸之后说不是你们,我就信。那种可能想必根本就不存在。&rdo;
堂元把脸扭向‐边,闭上眼,似乎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说。我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拖起来,然后猛地推开。老头子一和踉跄倒在地板上。
&ldo;我要把这个消息卖给报社。&rdo;我说,&ldo;世界首例脑移植患者这块招牌还没生锈呢。我要是把这和消息告诉那些人,他们肯定得飞奔过来。被移植的脑片竟然是罪犯的‐‐那群人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想方设法找到证据的。就算找不到,这个消息也会传遍大街小巷。
堂元拾起眼镜重新戴上,然后抬头看着我。&ldo;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想知道关于捐赠者的事?我们不是保证会对你的脑负责到底吗?&rdo;
&ldo;你不会懂的。胡说什么脑不是特殊存在的你,怎么会懂?脑毕竟还是特殊的。你能想象得到吗?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不同,而明天睁开眼的时候,站在那儿的又不是今天的自己了,我只能能感觉,那些遥远的往事都成了别人的回忆,那些花了好长时间培养的东西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告诉不吧,那就是‐‐&rdo;我用食指戳着堂元的鼻尖,&ldo;死亡!所谓活着并不是单纯的呼吸、心脏跳动,也不是有脑电波,而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要能看见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脚印,并确信那些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这才叫活着。可现在,我看着以前走过的足迹,却难以相信那是自己留下的痕迹。活了二十几年的成濑纯一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rdo;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有些喘不过气,狠狠地瞪着堂元。他也在注视着我。
&ldo;新的,&rdo;那家伙终于开了口,&ldo;你不能把现在想成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吗?不少人想重新投胎再来一次呢。&rdo;
&ldo;重生和一点点失去自我不一样。&rdo;
堂元听着我的话微微点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伸手去碰桌上的红色小钢琴。&ldo;刚才你的话是真的?&rdo;
&ldo;什么?&rdo;
&ldo;关于你和京极亮子之间超感应的事。&rdo;
&ldo;是真的。也许就是所谓的心电感应。&rdo;
&ldo;常常听说双胞眙身上存在这种能力。&rdo;堂元敲了两三下琴键,&ldo;这世上还真有不可思议的事啊,的确如你所说,我们失算了。&rdo;
&ldo;你承认捐赠者是京极了?&rdo;
堂元为难地皱着眉,不停眨眼,最后终于张开紧闭的双唇:&ldo;没错,捐赠者是京极瞬介。&rdo;
我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ldo;虽然我早已确信了,还是觉得深受打击。&rdo;
&ldo;我想也是。所以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也只有想方设法隐瞒。&rdo;
&ldo;为什么要用京极瞬介的脑?&rdo;
&ldo;这个我很早从前就对你说过了,当时情况紧急,不得不用他的脑。&rdo;
我回想起堂元曾经和我说过的话。&ldo;配型?&rdo;
堂元点头。&ldo;说关谷时雄的脑适合你是骗人的。事实上情况相当严峻,但我们还是想尝试进行脑移植,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当时就有两种意见存在严重冲突:一种认为即便稍稍冒险也要进行,一种认为史无前例所以要慎之又慎。&rdo;
&ldo;正好这时京极的尸体被运来了?&rdo;
&ldo;对,我们抱着十万分之一的希望进行了配型测试。说实在的,那时我们根本没时间去想移植罪犯的脑会产生伦理问题什么的,虽说抱着十万分之一的希望,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不可能真的有那么巧。没想到结果令人惊叹。以前我也说过,成功概率为为十万分之一的奇迹竟然发生了。&rdo;
&ldo;放弃这个奇迹实在太可惜,你们就对罪犯的脑这个事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do;
&ldo;这也是原因之一,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外因。&rdo;堂元紧紧皱起眉头。
&ldo;外因?&rdo;
&ldo;在背后支持脑移植研究项目的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他们指示我们无比要实施移植手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