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铎淡淡一笑,&ldo;江城夫子,请。&rdo;
江城还是那副胆怯的样子,擦了下额上流落的汗水坐下,他缓缓拨弄琴弦,弹出的声音有些试探和晦涩,接着琴音由小变大,由稚嫩转雄厚,如同一颗正在抽芽成长的苗子。琴音开始变得雄心壮志,似有无限梦想要去实现,却在最高昂的地方急速落下,成了反差极大的低落。低落后便是极度的气氛与无奈,似是一把烈火烧毁了所有的理智,强烈的让人想大声嘶吼,就在琴音愤怒的□处,粗噶的断弦声响起,所有的愤怒与无奈消失不见。
众人皆为一震,还没回神时江城却单手拨弄着未完的几根琴弦,单薄的调子为所有的情绪做了结尾。
&ldo;好,好了。&rdo;江城大大的呼了口气。
&ldo;这局……&rdo;老者和边上两人商量了许久后道:&ldo;江城胜。&rdo;
&ldo;什么?&rdo;得意方立刻愤怒惊呼,&ldo;他分明连琴弦都断了,这算什么胜!&rdo;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范铎,&ldo;范铎,你可知自己输在哪里?&rdo;
范铎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ldo;你方才弹的那句子确实是凌云壮志澎湃人心,可&lso;国&rso;这字并不如面上那样只得&lso;壮志&rso;。&rdo;老者缓缓道:&ldo;江城的曲子就如同一个少年成长的经历,有稚嫩,有抱负,有得意,有失落,有愤怒。&rdo;
&ldo;&lso;国&rso;字的解释,应当如此。范铎,你输的可服?&rdo;
范铎看了江城一眼,垂眸道:&ldo;服。&rdo;而江城却是赢得一脸莫名其妙,似乎根本不知夫子说的是什么。
&ldo;最后一局,以&lso;夏&rso;弹奏曲子。&rdo;老者深深的看了江城一眼,&ldo;江城,好好弹。&rdo;
&ldo;是。&rdo;江城惶恐的应道。
这次亦是范铎先来,曲子轻盈灵动,如夏日般热烈,又如夏风那般舒适动人。范铎弹完后郑重的看着江城,似把江城当成了真正的敌手。
而江城则是……
众人全部堵住了耳朵,惊诧的看着不断出错的江城,可看江城一脸认真的弹奏,没有半分敷衍的态度。
范铎首先发难,气愤道:&ldo;江城你!&rdo;
江城皱着眉擦了汗水,怯弱的道:&ldo;范铎夫子,怎么了?&rdo;
&ldo;你可是看不起我!为何不拿出刚才的水平!&rdo;范铎一拍桌子道。
&ldo;刚才的水平?&rdo;江城擦了擦汗,懊恼的道:&ldo;范铎夫子,我,我刚才和现在弹得不是都一样吗,你看不起我就算了,我,我就只有这样的水平。&rdo;
&ldo;江城,你可有用心在弹?&rdo;老者也是皱着眉头认真的问,&ldo;说实话。&rdo;
江城神情恭敬,&ldo;夫子,江城绝对是认真在比赛,没有一丝敷衍。&rdo;
&ldo;那么……&rdo;老者抬了抬手,&ldo;范铎胜。&rdo;
两方又开始吵闹,范铎黑着张脸回到座位,江城则还是一个劲的擦着汗。
我暗暗笑了声,江城没撒谎,他确实认真的在弹那个曲子,他弹的如此之糟的原因只因为他讨厌夏天,非常讨厌,仅此而已。
琴技比赛后众人迅速的散了去,不论是范铎的书院或者江城自己书院里的夫子都不愿和江城说话,自顾自的走的干干净净,而那几个夫子也是对着江城叹息的摇头后离去。对此江城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抱着琴傻傻的站在原地。
宇文睿突然轻笑出声,对着江城道:&ldo;岑先生屈就自己的才能在这里当个小小琴师,不觉得有些不甘吗?&rdo;
江城左看右看,最后指着自己疑惑的问:&ldo;公子是在和我说话?&rdo;
宇文睿笑着点头。
&ldo;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rdo;江城歉意的笑笑,&ldo;我不是什么岑先生,我叫江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