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齐刷刷的分作两旁,让出一个通道。太监高寻手拿浮尘,缓缓而来。钱卜苟虽不认识高寻,但他知道,太监隶属皇宫,从皇宫里出来的一般都是大人物。
“草民给公公磕头了。”钱卜苟双膝跪下,脑袋触碰地面。余光中,他发现林幻并未下跪。他用手拉着林幻,小声道,“跪下磕头。”
林幻跪在钱卜苟身边,但他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高寻。
“是你揭了皇榜?”高寻用手指兰花,嗓音极其尖亮。
“是我。”钱卜苟忙从怀里掏出“招贤榜”,双手递过去。
高寻并没有姐,他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钱卜苟,好一会,说:“跟咱家走吧。”
“公公,你是带我们进宫吗?”
“废话。你揭了皇榜。当然是带你去见皇上了。”
高寻在前面带路,钱卜苟抱着林幻跟在高寻身后。走了几步,高寻转身,看着钱卜苟怀里的林幻,说:“这孩子是谁?”
“他,他是我收养的一个孤儿。”钱卜苟撒谎说。
“圣上有旨,只许你一人进宫。这个孩子,你就放下吧。”高寻说。
“公公,是我没说明白。揭皇榜的虽是我。但为皇上分忧解难的是他。”钱卜苟用手指着林幻说。
“是他?哈哈……”高寻用衣袖捂着嘴巴,嗤笑了好一会,说,“你开玩笑吧。这个小不点能替皇上办事?”
“公公,可别小看他。他年龄虽小,本事却不小。”
“他有啥本事?”
“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钱卜苟冲林幻说。
“未卜先知?哈哈!就他还未卜先知?咱家还有飞檐走壁的能力,你信吗?”高寻讥讽道。
“公公若是不信,我让你给你展示展示。”钱卜苟说。
“小娃娃,快点展示,咱家也好大开眼界,看看你未卜先知的本领。”高寻面带讥讽说。
林幻本是要拒绝钱卜苟的提议,但看到高寻一脸鄙夷的样子,他改变主意了。人嘛,都喜欢争强好胜,更何况是一个还不知道老成的小孩子。
林幻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把目光落在高寻身上。
“公公,你要小心你的帽子啊。”林幻说,“一炷香内,你的帽子会从头上掉下来。”
“小娃娃,胡言乱语。”高寻不屑的说,“咱家的帽子可是品级帽,咱家不只是白天戴着,晚上睡觉也戴着。除非把咱家的头砍下来,这帽子是不会离开咱家的头。”
“公公别急,等一会便有结果了。”林幻说。
高寻指着钱卜苟说:“你去拿一炷香,咱家就在这里等着,咱家倒要看看,这帽子是如何离开咱家的脑袋。”
高寻忙回屋拿了一炷香,顺带拿了一把椅子。高寻坐在椅子上,看着钱卜苟点着稥,插在香炉内。
“计时开始了。”高寻冷冷的说,“一炷香后,若是咱家的帽子没有离开咱家的脑袋,你……”高寻用手指着林幻,“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候,不止是你……”高寻的手指缓缓的转向钱卜苟,说,“还有你,你们都得死。”
高寻的话让钱卜苟心生恐慌。他本是想借助林幻挣一次乔钱,至于后果,他是从未想过。现在,高寻告诉他有掉脑袋的可能,他瞬间改变主意了。
“公公,不至于吧。”钱卜苟谄笑道,“他就一孩子,说话没有轻重。要不这样,这皇榜我不揭了,这事咱就当没发生,你也只当没来过我这儿。”
此刻,钱卜苟是真的怂了。林幻所谓的特异功能,是林守才告诉他,他并未亲眼见过,心底里,他也含糊。他不是傻子,自然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捆绑在一个含糊不清的事情上。
“放肆。”高寻怒道,“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你的行为已经惊动了圣上,岂能儿戏。金吾卫听令!”
“哐……”
“金吾卫”齐刷刷的上前一步,并齐声道:“金吾卫听令。”
“一炷香后,若是咱家的帽子没掉,他们便犯了欺君之罪。香灭后,立刻拿下他们父子。”
“喏!!”
看到“金吾卫”的气势,钱卜苟不敢在言语了。他佝偻着身子,像一个待死的羔羊。反观林幻,脸色自然,神情悠然,没有丝毫的恐慌。钱卜苟也不知道是小孩子不知何为害怕还是他胸有成竹。
时间缓缓的流失,香烛燃烧过半了,高寻的帽子安然的戴在头上。高寻看着钱卜苟,脸上浮现残忍的笑。钱卜苟的脸色则随着香的变短而越来越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