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故障的时候,刚好赶上中午休息的时间,大楼物业没有人,最后还是习之锐找到两个电梯维修工,这才把周远山和梅若男放了出来。
电梯里没有冷气,两个人却汗涔涔地抱在一起。周远山的衬衫像是咸干菜一样贴在身上,而梅若男的刘海也湿漉漉地贴在额头。
但她一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就立刻将周远山推了出去。周远山这边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像被捉奸似的,低着头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他郁闷地正要去追,就被习之锐一把拦住,“离下午的会议还有一个小时。你确定你不需要换身衣服,再简单吃个饭?”
周远山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间果真有些来不及了,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公司洗个澡——编程工作常常需要员工熬夜加班,所以公司特意配了休息室和浴室。
算了,反正他已经知道梅若男就在楼下上班,不怕她跑掉。
周远山想着,就往公司走,习之锐跟在他身后,语气揶揄:“你的风流债到底有多少啊?这样都能遇上前女友。”
“她不是我前女友。”周远山说着,略显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这下换习之锐震惊了,“那……难不成……”
难不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勾搭上了?
“她不是我前女友,”习之锐的语气实在旖旎,周远山终于无奈地回头,“她是我未来的老婆。”
*
简单冲了个澡,周远山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又吃了些简餐,这才觉得混乱的上午终于过去。
助理给他泡了杯黑咖啡,他拿着马克杯站在落地窗边,一低头,就能看见二十一楼伸展出来的露台。
他忽而就笑了。
这时,习之锐急匆匆地推开他的门,说:“银行的人已经到会议室了。”
周远山转过身来,他的身后正是午后灿烂的漫天阳光,照得他整个人都晕出金黄色的光圈。
“走吧。”他说着,拿起桌上的几份文件,跟习之锐一起离开办公室。
这些年,周远山为自己搭建了一个残酷的战场,就是为了给梅若男造一个只属于他的王国。如今她回来的,哪怕只有片刻的重逢,周远山也觉得自己即将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可是,当他步伐挟风地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却被里面的景象惊得止住了脚步。
习之锐差点一鼻子撞上他的后背,不禁碎碎念道:“你干嘛?怎么不进去?”
会议桌前正坐着一女二男,皆是白衬衫和黑长裤,听到动静,也都纷纷看过来。主位上的女子与周远山四目相接,他顿时就屏住了呼吸。
乐娉婷站起来,向周远山伸出手,“好久不见,周远山。”
*
虽然习之锐是“星辰三剑客”里最后一个入股的,但时至今日,他也与周远山合作了四年。客观来说,他对周远山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冷静,自制,毅力惊人。尤其是在姜靖做了甩手掌柜之后,周远山就成了那个挑大梁的人。
习之锐是上海人,对蒋氏,还有周远山的背景都略有耳闻。他知道这位CTO曾是一个“纨绔子弟”,但也因此对他更加钦佩。
可他今天的表现真是让习之锐大跌眼镜,他从未见过情绪起伏如此之大的周远山。
先是在停车场里慌乱地追着梅若男而去,从电梯里出来后,又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可此刻见了乐娉婷,又像是见了几辈子的仇人。
习之锐的头上不禁落下三条黑线——乐娉婷是银行里负责贷款审批的业务主管,照理说,她只需要负责审核签字就好,不用亲自参与商谈。可她今天不仅来了,还一副和周远山很熟的样子。
而周远山向来不负责和银行打交道,所以他并不知道乐娉婷掌握着此次贷款的生杀大权。最要命的是,他看起来好像很讨厌乐娉婷——如果出点什么岔子,星辰的这次融资就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