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触感是温热而又柔软的。
理智对于对方无害的判断与本能的警报相冲突,真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抓住她的那只手扣得更紧了些。
少年的手掌宽大,能轻松盖住她的。和自己不同,显得更加修长而粗糙的手指从指缝穿入,又压着她的指尖,让她的指腹在自己顺滑柔软的发丝上游走摩挲。
“怎么样?”
五条悟问。
“……什么怎么样?”
真理有些不自在地试图抽回手,但没能成功,只好又摸了两下对方的白发,“很软很顺,确实比伏黑君摸起来要更舒服一点。好了,悟你别闹。”
非要在这种地方分出胜负做什么?
和小孩子一样。
问的是“谁更可爱”,对方却答非所问。五条悟不大满意地哼哼两声,看在自己总归是“赢了”的份上,倒也没有继续强求,终于松开手,抬头直起身。
真理莫名松了口气。
五条悟则活动了一下手指,握成拳又松开,若有所思。
回高专的路程短暂又漫长。
几乎是刚回到高专,夜蛾正道便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不算很好的消息:
福冈一带出现了集团行动的诅咒师,这群人在当地造成了很大伤亡。
结伙行动的诅咒师们来势汹汹,不仅在普通人中为非作歹,有时还会狙击落单的咒术师。
看起来,是这阵子咒术界针对诅咒师的围剿给了这群人渣很大的压力,虫蚁尚且知道求生,这一群诅咒师会有这样的反扑,也并不算很让人意外。
不意外归不意外,真理还是忍不住从口中漏出一句感慨:
“他们何必这样自寻死路?”
如今被咒术师抓住,还有劳动赎命的机会。
如果就此沉寂,好好躲藏起来,没准还能多有几年好活。
但是像这样近乎直白地对他们发起挑衅,能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觉得自己脑袋多得够她随便捏,或者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在现在的局势下,那些诅咒师很清楚他们已经没有未来可言。”
夜蛾向他们解释,“那是一群放纵自己的下三滥,是真正的疯子、亡命之徒,他们或许能接受一时蛰伏,等形势有转机后再行动,但却一定无法接受就如此安静地走向灭亡。”
最近异常忙碌的夜蛾正道看向五条悟。在这之前,因五条悟的出生被传是“打破了平衡”,他成长过程中多次遭遇诅咒师明里暗里的针对。
而在他基本掌握“无下限”之后,这种无意义的暗杀便极少再有,诅咒师们纷纷蛰伏,近些年新闻常常报道社会风气逐渐转好,普通人不会知道,有一群恶徒迫于无奈销声匿迹,这才使得各地种种人口失踪、怪异死亡事件骤减,一时之间,看起来世间十足太平。
而现在,则是这群被逼到绝境的疯子最后的狂欢。
“这群人之中更惜命的,自然都已经躲藏起来了。”
咒术师疲惫地叹了口气,“现在冒出来的这批人,要么是分不清实力差距的蠢货,要么就是些真正精神失常的家伙……总之,福冈那边的咒术师根本无法应付,我们需要尽快派人支援。”
疯子多赌徒。无法用正常人的常理来判断。
在这条自知只是自取灭亡的道路上,如果能死前多拉一些人共赴黄泉,或许这些真正的疯狂之人便会大笑着欣然赴死,正如他们现在所做一般。
“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