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怡的不平上淋了勺滚油,一下子失去聊天的悠闲。
&ldo;这也太不像话了,眼里只盯着遗产,钱是他们的父母吗?对待亲生母亲这样冷酷,怎么教育自己的子女?&rdo;
晏菲脸上闪过惊鸿一瞥的尴尬,景怡自觉失态,不想被当成道德帝,忙转话题邀请她共进午餐。
医院食堂不好吃,同科室的医生护士经常结队外出就餐,景怡想让晏菲多与同事接触,以便更快融入环境。
晏菲笑道:&ldo;我同学在这儿动手术,中午我要送她回去,改天吧。&rdo;
&ldo;是吗?什么手术啊?&rdo;
&ldo;普通的小手术,这会儿该结束了,我去接她。&rdo;
她不肯明说,大约涉及隐私。
景怡转回办公室,临近12点接到千金的电话。
&ldo;哥哥,爸爸来看我了,我正陪他逛街,说好今晚留他在咱们家住一宿,你今天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吃饭。&rdo;
岳父偏疼女儿,父女每周总要见一两回,这次却不同往常,定是冲着合住的事来的。
昨晚多喜提出该议案,舅子们激烈抗议,景怡没说半个不字,内心却坚定地站在赛亮等人一方。他在道德方面崇尚传统,生活观念是纯西式的,认为子女成年后就该与父母划清界限,各自经营生活,互不干涉侵扰。不能接受被长辈指手画脚,几个家庭挤做一堆相互擦碰,三代人一锅粥似的炖在一起。
过那种生活等于住在没有隔音效果的公寓里,丧失隐私、降低自由,更要应付各种&ldo;远香近臭&rdo;造成的矛盾。有血缘庇护还能减少心理压力,女婿说穿了还是外人,他又没有同类支援,陷入那种复杂的关系网,得透支多少精神成本?
想法不能如实反映到做法上,他疼爱妻子,又想做个好人,公然反抗违背这一初衷,所以把希望寄托在赛亮等人身上,昨晚回家后还采取了与他们迥然相反的行动。
夜里千金照习惯躺在他怀里追剧,那部玛丽苏神剧糟点满满,看多了大脑皮层的褶皱可能会全部消失。千金没认真开发过自身智商,不像肠胃进化只能吸收精细食品的丈夫,仍能顺利消化这些文艺糟粕,看到脑残梗就大笑不停。
景怡很能包容她的小爱好,像陪孩子看动画片的家长附和着发出呵呵声,演技和屏幕里的演员半斤八两,立时招来冷嗤。
&ldo;觉得不好笑就别笑,老听你假笑我都尴尬死了。&rdo;
她无伤大雅的娇蛮最和景怡胃口,伸嘴啄了啄她丰腴的脸颊。
&ldo;我被你的笑声感染了嘛。&rdo;
嘴里跟着塞入一块椰肉角,千金追剧时爱吃零食,觉得好吃的就不停喂给丈夫。景怡和妻子口味差不多,可中年人老躺着吃东西无疑于自毁,他摸了摸逐渐消失的腹肌,在千金耳边嘟囔:&ldo;每天陪你吃零食,我都长小肚子了,得去健身房练一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