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等待的时间是最磨人的,宋倾城宁愿夏东辰很快就接起来,或者直接挂掉,也不希望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嘟声,心揪着一刻都不能放松。
天从人愿,那边很快便接通了,但是没有声音传来,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默。听着墙上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摆动的声音,那些沉默好似都顺着电流蔓延进宋倾城的心里。她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很多时候沉默才是最真切的情话,以前的夏东辰懂宋倾城的沉默,但是如今的夏东辰应该是不稀得懂她的沉默,甚至是懂她的任何了吧。
自知之明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积累的钢铁意志瞬间垮掉,就像现在的宋倾城一样,她甚至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头脑发热就给夏东辰打出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ldo;宋倾城。&rdo;充满恨意和怒气的声音就算隔着遥远的距离,宋倾城也能一点不漏地接收到。
印象中,夏东辰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她的名字,他对她从来温柔。
这样冷漠的夏东辰让宋倾城吓了一跳,身子僵硬着不敢动,连呼吸都有一刹那的停止。嚣张惯了的她竟然连回应一声都不敢,而是慌慌张张地挂掉了电话。
第4章第四章那时年少
宋倾城挂掉电话之后,脑子里仍旧充盈着刚刚的那个声音,或者说她是在凭着记忆拼了命地在还原维护着那个短促而过的声音。
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那是她想了念了六年的声音,哪怕冷漠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哪怕愤怒得像一团能够焚心的火焰,也让她那颗如枯井一般的内心,像是从最深的土壤里汲取清凉水源一样的慰藉。
这些年,宋倾城旖旎风情,摇曳生姿,总是以最惊艳的形象出现在各种国内国际大舞台上。
外人眼里的她容颜无双,高贵风光,只有她自己和身边这些最亲近的人知道,她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就算后来情势有所好转,她又陷入难以摆脱的梦魇里面,每次都哭得肝肠寸断地醒来。
可六年后的这个晚上与以往的每一个夜晚都大不一样,她终于又回到了有夏东辰的城市,和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一片月色,连刮过额前绒发的那阵风都是一样的,甚至前一刻他还叫着她的名字。
今晚,宋倾城睡得格外的好。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浮在空中,云染载着她仿佛没有一点重量的身体穿过时空的隧道,带她回到了曾经,她和夏东辰的那个曾经。
那一年,h市的冬天飘着鹅绒一般的雪,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片孤寂的白。
刚过完五岁生日的宋倾城站在布满青藤的阳台上,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握着冰凉沁骨的栏杆,费力地踮着脚望着对面山头不复往日的青葱,皑皑白雪像是极其奢侈富贵的冰丝棉被覆盖住整个巍峨的山头。
她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稀奇的东西,倒是脖子有些酸疼酸疼的。
她又低头看了看楼下正在雪地里画画的哥哥,撇了撇嘴,对着屋子内纳鞋底的奶奶撒娇道:&ldo;奶奶,大雪停了,你昨天答应城儿要去王大叔家买包子给我吃的。&rdo;
宝木胡氏抬起头来,温柔一笑,随即便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院子前吩咐宋则言:&ldo;言言,我带城儿出去一趟,厨房里烧着水,你看着点。&rdo;
宋则言低着头,沉沉应了一声:&ldo;嗯。&rdo;
宝木胡氏脸上带着怜惜的神色,摇了摇头。宋则言今年才上初一,小小的人儿已经如大人一般沉稳,每每看到他这样懂事她都会忍不住一阵心疼。
h市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虽然停了,但是街道上却积着厚厚的雪。行人也零零星星的,大清早的集市在冬日里更加显得萧瑟,看起来就又让人寒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