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换了新的香水,乌木沉香味。
他眼瞧着程殊来回在餐厅与厨房间穿梭,却迟迟不回应她逐客令的话。
端着杯中没饮完的酒,跟着她走进厨房,程殊把大大小小的碗盘、酒杯搁进洗碗机里,回头见纪东行没有听话的趋势,她抽一张厨房纸巾揩干手上的水渍,&ldo;不走?那我打电话给年素,让她来接你。&rdo;说话的人即刻就要去客厅寻她的手机。
却被身高早已高她一头不止的纪东行堵得严严实实的。
&ldo;赶我走,何必要假手他人,你一向有作践我的本事。&rdo;纪东行一双眼睛里带着些雾气,仰头喝完杯中的红酒,随手把高脚杯搁在岛台上。
&ldo;纪东行,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为止,……&rdo;
&ldo;你愿意认认真真看我一眼为止。&rdo;程殊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斩钉截铁地道。
他太过笃定的眼神头一次令程殊在与他的对峙中败下阵来,程殊拗不过他的力道,只能折回头,在厨房岛台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夹在指间,&ldo;我不会看你的,在我眼里,你父亲才是和我同辈的人,你始终是和程若航一样的孩子。&rdo;程殊吐出的话和她口里的烟一样,轻飘飘的却浓烈呛人。
&ldo;是吗?&rdo;纪东行高大的身影逼近着程殊,走近她的那一刻,逆光的缘故,眼前一道实实在在的影子罩住了程殊整个身子,她才意识到眼前人早已不是她印象中的男孩了,他是个再成熟不过的男人。
纪东行身上有着清新稳重的男性气息,配合着他呼吸吹拂到程殊脸上的热气,有着避无可避的诱惑性。
&ldo;和程若航一样的孩子?&rdo;纪东行嘴里像是要嚼烂这些年始终被程殊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轻蔑一笑,带着些邪性,毫无征兆地伸手扶住程殊的脑后,用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按向自己,接着程殊一直回避的那份男性气息,成百上千地在她的唇里无限扩散开来。
程殊指间的烟燃到头,星火的热度逼着她不得不扔掉,身上又推搡不开纪东行,后者被程殊抗拒极了,就捧着她的脸,气急败坏道,&ldo;程若航特么敢这样对你嘛?再说我和他是一样的孩子!&rdo;
纪东行从来不会只想过要程殊的身体,可是他这些年的忠心耿耿全被程殊作践了,她可以不爱他,但不要一遍遍拿当他是孩子遮幌。
愤懑之后,他恢复了些理智,却依旧不肯松开程殊,即便把她困在怀里她满腔怒火,也始终不想松开这太多年如同一口气吊在喉间的眷恋。
他浑身所有的亢奋都在告诉他,程殊就是程殊,与其他的女人全然不一样。
如果可以,他愿意掏出他的心给她看一看,到底怎样,你才会爱我。
纪东行不依不饶地吻着程殊,他的几杯酒更是助兴了他所有的沸腾,程殊被他抵在大理石流理台边上,后背生生地疼,饶是她再愠怒,却始终挣脱不了一个沾满情|欲的男人力道,她即便始终没有认真看过纪东行,眼下他这样对她,也很难不羞恼,&ldo;是不是我顺从你一次,你就能不执念了?&rdo;
纪东行红着一双眼睛,多少苦于开口的诉求,似乎又一次被她践踏了,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想退缩,因为她问的话,他也没有答案。
&ldo;呵,没准,也许我如你过去的那些个男人一样,睡过你,也觉得程小姐不过如此了。&rdo;纪东行很难讲明白,于我,你程殊早已不止欲与念了,我已经把你放在心里这么多年,早已生了根,想要拔除你,势必扯筋带肉的血肉模糊。
……
&ldo;纪东行,你会后悔的,我早已不是你印象中的程殊,我老了,你这样不止羞辱我,还在羞辱你。&rdo;
&ldo;你再老,也是个妖精,吃人魂魄与骨血的妖精。&rdo;
程殊的床上,纪东行在她的瞳孔找自己的影子,缠磨煎熬之至,他把这些年的寤寐思服交付给程殊,在看到程殊有着他预料的痛楚之色后,他似乎觉得一切都畅快了,如愿了,值得了。
&ldo;程殊,……我爱你。&rdo;
041
唐唐和新交的男友去三亚度假了,微信不过发了一些美食图嘚瑟给程西看顺祝她新年快乐。
程西趁机找了个借口跑出来,除夕之夜,不到十点的光景。有着流动之城的s市,外来人口的春运回归,眼下徒然像一座被弃了的城池,空空荡荡,稀稀疏疏一些人影,未到零点跨年,想来也没有多少人在这冷风里耗着。
大把的人间烟火在这一夜候着绽放。
程西在街上孑然一人地走着,姑姑说得对,程西是真得长大了,她渐渐意识到七情六欲已然具象化了,她脑海里遏制不住地浮现出一个人的皮囊。
她从来没要求他成为她的什么人,也没曾想过今日这样的局面,她原以为姑姑回来,起码春节可以有一个再正经不过的理由会他一面,可是姑姑却因为程西与程家那边赌气,老天爷也在告诉程西,很多念头不能生,更不能存。
她一个人完完整整坐完一条地铁线,出站的时候,已经离新北跨了三个城区,科技园区不比闹市区,这里除了研发科技楼,就是工厂制造基地,再者就是一片银行风投金融街。
时间近夜里十一点半,有限的生活休闲区也因春节大假歇业了,程西好不容易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杯热饮,店员忙忙碌碌的样子,好像也要赶在零点前做年前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