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往,杏寿郎一星期不来找她都能让她倍感憋闷,可现在她却觉得这种频率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那个梦境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飞鸟泉却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炼狱杏寿郎。
那夜她惊醒后,躺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第一反应是向瑠火阿姨和槙寿郎叔叔土下座道歉。
毕竟,他们的儿子对她如此依赖信任,她却竟然搁这儿对人家小男生乱发春。
然后她开始细细思考做这个梦的原因,首先怀疑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单身太久,这才会在潜意识里把对欲望投射到周围的男性身上去。
但她很快便将这个怀疑排除。
假若仅仅如此,比起十五岁的炼狱杏寿郎,她更应该梦到同岁的宇髄天元,毕竟单就外貌而言后者非常对她的胃口。
女人一夜未眠,辗转反侧,苦思冥想。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深刻而挫败地意识到,自己对炼狱杏寿郎的喜欢和独占欲,好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关系的边界。
至于她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时候膨胀至此的,飞鸟泉不知道,也不敢想。
单是意识到自己对他的非分之想,就足以让她吓得冷汗津津了。
飞鸟泉化惊吓为动力,当天下午冲去训练馆狂练四小时,踢碎了十个沙袋。在离开时,负责清洁的‘隐’看她的神情,就像在看鬼之始祖那样惊愕。
紧接着她去到浴场,没有选择泡汤,只是庄重地肃立在那儿,任由滚烫流水冲刷她的胴体,腾起一片氤氲蒸汽。
她站了很久,久到流淌于肌肤上的水变得温热,而后又渐渐冰凉。直到那时她才终于找回内心的静谧,宛若身处神圣的祠堂之中。
对了,就是这种心情,她得记住这种感受——
若想维持这段关系,她必须不带杂念和私欲地面对炼狱杏寿郎。
下定决心是一回事,付诸实践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此刻,炼狱杏寿郎就站在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少年立于斜松下,挺拔顷长。他一手提着油纸袋,另一手覆着腰间佩刀,正出神地仰望覆雪的树冠。
阳光从深绿针叶间细碎洒落,形成点点透亮光斑,为他的轮廓镀上朦胧柔金。那头金发在冬季尤为蓬松,脑后的小啾啾此时毛茸茸地炸成一个金红的小球,随风微晃。
飞鸟泉不自觉地在原地站住了。
墨绿,金黄,橙红。在纯白底色的衬托下,这几种颜色碰撞在一起,好看得像幅浮世绘。
画中人终于发现了她,于是转过来,神采奕奕,脸上的笑意足以让方才那些个颜色都黯然无光。
“师父!”
……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六根清净六根清净六根清净……
飞鸟泉呼吸几次,摆出镇定自若的姿态。她迎着他的视线走过去,抬手弹掉他肩头的雪花。
“不冷吗?等了多久?”
“不冷!没多久!”炼狱杏寿郎乐呵呵地应答。他的耳尖和鼻梁罕见地冻出粉红,嘴里呵出团团白气。“因为见到了师父,所以没觉得有多久!而且我刚来的时候还没下雪呢!”
……所以这大聪明是从雪刚开始下一直等到了雪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