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环绕,蜂蝶翩飞。
在午后暖阳的照耀下,难得没有多少病患的‘蝶屋敷’显得分外安逸闲适。
蝴蝶香奈惠抿了一口手中的果茶,视线越过窗橼,望向外头繁茂的花丛。
刚建起蝶屋时,那块地方还只立着几个孤苦伶仃的花苞。
蝶屋敷后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大概是永远闲不下来的小忍又在忙前忙后。
蝴蝶香奈惠轻轻拿勺子搅动茶水,看着杯中的小小漩涡,脸上泛出些许无奈。
她这个刚加入鬼杀队不久的妹妹,明明已经付出了比常人多好几倍的努力调配紫藤花毒,还偏偏自告奋勇地要帮自己这个前些日子成为“柱”的姐姐分摊蝶屋和辖区的工作……
小忍那孩子,也要懂得适当放松才是。
不过,倘若自己去劝,想必那孩子只会倔强地扁起嘴,赌气似地说出类似于“我很好,不用姐姐担心”的话语吧。
少女的紫眸微暗,漂亮的细眉苦恼地拧在一起。就在此时,细珠串成的门帘发出一阵叮铃的轻响。
“香奈惠姐姐,”一个如同玩偶那般精致漂亮的女孩站在门边,对她微微颔首,“您先前提过的炼狱队士到了。”
蝴蝶香奈惠温柔一笑。
“谢谢你,香奈乎,”她柔声说,“请让他进来吧。”
栗花落香奈乎再次颔首,退出门外。
门帘再度响动,爽朗洪亮的男声充满小小的诊疗室——
“呜姆!蝴蝶姐姐!好久不见!听泉姐姐说,您前段时间成为了柱,恭喜您!真的非常了不起!”
蝴蝶香奈惠望着面前少年那开朗明媚的笑颜,眉毛舒展开来,感觉自己都要不自觉地被感染了。
“好久不见,杏寿郎弟弟。谢谢你的祝贺。”
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与小泉和杏寿郎相识三年了。
三年的时光,不算漫长,却也并不短暂,足以让她见证许多战友的离去,许多灵魂的消亡。
蝴蝶香奈惠时不时想,或许她只是比那些逝去的同伴多了一点点运气,才得以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
死去的人们不能回来,生者的道路还要继续。
还好,在这一路上,她并不孤单。
生命的消逝自然令人难过,但一份份因日轮刀而连接在一起的羁绊,却也同样令人幸福。
自己最在意的几个同伴依旧好好活在世上,这就足够了,她不能向神明索取更多了。
与她一起将下弦之五斩首、从悲鸣屿先生门下毕业的鳞泷锖兔,很快便投身到‘水柱’的义务中去。近期发来的问候里,他提到自己收了同门的伙伴作为继子,并表示很期待日后能够作为同僚再度与她并肩作战。
与她差不多同时晋升为“甲”级剑士的小泉,在年初杀够了五十只鬼,却以‘自己还不够资格’为由拒绝将阶级提升为‘柱’。她好像存下了一大笔钱,前些时候刚刚买下了带庭院的私宅。最近,她因为经久不愈的背伤,刚被医疗部下达了强制性休假,正借着假期张罗装修的事宜。
至于面前的炼狱杏寿郎,他在两个月前刚刚晋升为“丁”级。这个在刚认识时还扯着软糯嗓音喊她“蝴蝶姐姐”的小男生,现如今已经长成如小太阳般朝气蓬勃的少年郎了。
真好,真好——
花柱的眉眼弯出柔美的弧度,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无论怎样,在这乱世中,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无常的岁月,本身就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
“请坐吧,杏寿郎弟弟,要开始你的身体检查了。啊,对了——”
突然想起某件让她头疼的事情,正在拿诊疗器的蝴蝶香奈惠动作一顿,嘴角弧度未变,额上却暴起一根若有若无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