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鲁妈收拾自己东西,忽然想起来,没看见桂枝夏天拆洗棉衣,就问了桂枝一声,没想到桂枝一脸茫然,原来她根本就没做过这活儿,鲁妈才急了,让桂枝回去,把家里的旧棉衣都拿过来,结果就是这样,破烂不堪,脏兮兮的。
几个女人忙了一上午,鲁妈带着桂枝把拆出来的,拿到溪水里洗净,院子里晾晒得满满的。
第二天,趁还没干透,她们又一件一件叠好,把皱褶的地方都抚平,用棒槌捶平,再平铺着晾干,下午,鲁妈、茵茵、鸭蛋、桂枝,开始把破地地方fèng补起来,准备明天开始重新fèng棉衣。
&ldo;这件应该是桂枝的,这么小,怎么穿呀。&rdo;茵茵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放下衣服,到北院取出自己的一件旧袄片,因为四边磨烂了,茵茵用剪子修过后,小了不能再穿,现在刚好够桂枝的。
&ldo;桂枝这件,染了,给冬生。&rdo;鸭蛋说。
&ldo;算了吧,冬生皮的,这布都不行了。&rdo;鲁妈皱眉看了看,&ldo;这布片子,糊褙子做鞋吧。&rdo;她从屋里,拿出自己的包袱,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件旧袄片,&ldo;用我这件改一改。&rdo;
陈长庚下午,被派去把棉衣里的旧棉絮弹了,准备明天用。
&ldo;那棉絮不够用了,家里还有点棉花,都给他们吧。&rdo;茵茵有点无奈地说着,她拿出一卷棉布,&ldo;估计长命和长贵的,也小了,大的改成长贵的,用这布给长命做一件新的,再每人做一件罩衫,不然,棉衣的布都不行了,一个冬天坚持不下来,都烂了。&rdo;
接下来的一天,吃过早饭,太阳晒得空气暖乎乎的,茵茵她们把席子铺在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每人一个棉袄,低着头紧张地fèng制。鲁妈的棉活做得最好,也最快,她一边作,还一边教着桂枝。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焦氏出现在门口,鲁妈和鸭蛋都紧张地站起来行礼:&ldo;太太!&rdo;茵茵有点不想理她,但还是看在她上了门的份儿上,叫了一声:&ldo;娘!&rdo;
&ldo;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男人的衣服?&rdo;
&ldo;帮她做的。&rdo;鲁妈指着桂枝,低声回答。
&ldo;哎呀,你们帮外人做衣服,也不说给三少爷和四少爷做。&rdo;张焦氏有点不悦,但马上换了一个脸色,&ldo;老大家的,听说你收了一箱蜂?&rdo;
&ldo;嗯!&rdo;茵茵并不否认。
&ldo;那,我最近嗓子疼,你看,这里穷乡僻壤的,也没有蜂蜜可买,你能不能给娘舀一点儿?&rdo;
&ldo;蜂才回来几天,还没生产出来呢。&rdo;茵茵皱眉,这什么人么。
&ldo;那,你蜂蜜出来了,给娘送过来吧。冬天天气燥得很,得喝点蜜水润润嗓子呢。&rdo;张焦氏很气长地说道。
&ldo;冬天又不开花儿,哪里能产出蜜来?蜜蜂还要靠我买糖给它们吃呢。&rdo;茵茵说话的口气不仅仅很冷,还有种你很白痴的嘲笑意味。
&ldo;不想给就明说,不要推三阻四的,不就一点烂蜂蜜嘛,能值多少钱。&rdo;张焦氏不高兴了,她在茵茵跟前,颐指气使惯了。
&ldo;没有就是没有,就是有,也不想给。&rdo;茵茵生气了,想要别人的东西,还这么理所当然,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ldo;你‐‐,刘氏,你记着,日子过不下去不要来找我,沿街讨饭,不要说是我张家的媳妇儿。&rdo;张焦氏变了脸。
&ldo;我们二少奶奶就是饿死,也不会讨饭去,不像有些人,天生下贱,把讨饭当荣耀。&rdo;鲁妈为茵茵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