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的很好看,眸子神采飞扬,脚步轻盈欢快。
终于逃离薛家。现在,他自由了。
薛冰玉,谢你休夫之“恩”。
“汪汪…”忽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奶声奶气的狗吠声。
洛宁一回头,那团黑球也似的小黑犬,就迈着小短腿跑到自己脚下。
小黑犬呜咽着,咬住他的衣角。
“小黑。”洛宁很高兴的的蹲下来,他竟然忘记了这条狗。
想不到它也跟着跑出来了。
真好。
小黑是不久前妹妹洛离来薛府看望他时,带给他的礼物。
“走!回家!”洛宁抱起小黑,脚下生风。
洛宁心情美丽,抬头看着三月的烂漫春光,多日的积郁冰消雪融。
街边勾栏中的兰花女郎,临窗凭栏见到衣衫落落的青葱少年,无不眼眸一亮的掩口浅笑,素手相召。
“哎…丹凤眼的小郎君,这边看哦。”
“小郎君,何去匆匆呢?”
“啐!谁家不解风情的狠心贼!白生这么俊…”
洛宁飒然而笑的从容走过,不带走一片风花。
清风少年方十八,何惧江湖无裘马。
天涯落魄笑红尘,不看长街巷里花。
但是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没钱!
薛冰玉除了衣食,平时根本不给银钱,门都不让他出。
原主老实木讷,当然也没有捞钱的本事。
想到乡下贫寒的洛家,艰难度日的母亲和妹妹,洛宁就为钱发愁。
这世道没钱太难。就说他自己,马上就要挨饿!
洛宁想了想,察觉到无人跟踪后,就向县城一家医馆走去。
城中也算繁荣。但仍然能看到街道边很多头插草标、卖儿鬻女、乞讨卖艺之人。
佗县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的流民起码有十万。
高层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中层人欲横流,世风日下;低层生存艰难,上升无门。
很多人终其一生,置不起安居之屋。
很多人病了无钱医治,只能等死。
黑道猖獗、盗贼如麻、鬼怪横行、夷狄环伺…
在洛宁看来,大夏天朝的盛世,只是个彩纸糊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