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何绍月下意识反问。
“嗯”,姜滢阮点头。
“几位皇子好像人都还好,二皇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那三皇子也是个没架子的,四皇子倒是颇有几分君仪,我曾在各世家举办的宴会上见过几次,一贯是仪表堂堂,与人交往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想来也是个安全的,五皇子和八皇子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这两个一个性子软弱极其自卑,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捉蛐蛐玩,是这京中公认的废材皇子,就连皇上都对这两个儿子放弃了希望。”
阿月没提的几个皇子姜滢阮多少有些耳闻,大皇子,也就是先太子,幼年早夭。六皇子和七皇子虽比先太子幸运一些多活了几年,却也没能逃过夭折的命运。
所以一直以来朝中无人提及这三位皇子,特别是大皇子,因是皇后嫡出,又是皇上第一个儿子,皇上对这孩子甚是喜爱,只因其三岁之时做了一首五言诗,皇上一高兴直接封了其太子,却不曾想高兴日子没过多久就殒命了。
先太子亡故,皇上打击沉重,皇后也因此生了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虽艰难捡回来一条命身子却落下了病根,若非二皇子出生后交由皇后抱养,或许皇后撑不了几年就随先太子去了。
故先太子至今都是圣国无人敢提及的存在。
“那九皇子呢?”
“九皇子啊…”,何绍月摸摸脑袋回忆了许久:“这个九皇子的性子我还真不大了解,只听闻他幼时曾在宫外养过几年,也才回京没几年。因为虞美人死得早嘛,所以他被接回宫后就养在了三皇子的母妃霍妃殿中,也不与外人交流。我见倒是见过他几回,不过每次见他都是跟三皇子一起,除了人长得好看些,其他的我就没什么印象了,感觉他这个人挺沉闷的,不说话也不爱笑,若不是他经常和三皇子形影不离,那皇宫之中估计也就是个透明人。我猜他应是和五殿下一样,因生母地位卑微,所以才自小养成了这般自馁的性子。”
透明人,自馁?
姜滢阮此前完全不觉得这两个词会和元璟衍扯上关系。
不过瞧着何绍月言语认真,似是打心底里如此认为,若真如她所说,元璟衍是个无害的,那她在书中所看到的那个嗜血成性的煞神又是谁?
又或许…
或许现在的元璟衍还没有体会到杀人的快感,又或许他只是暂时藏匿锋芒。
不管怎么说,她所看到的元璟衍确实是手染数人鲜血的,即便现在他戚戚无闻,但人总是会变的,谁知道哪一日他就破笼而出了。
“滢阮,你在想什么?”
见她双目无焦,半晌没有反应,何绍月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姜滢阮收了神,讪讪一笑:“没有,发呆来着。”
“哦。”
“阿月,你说得对,有些人是我们无法招惹的,日后我们定要离姓元的远一些。”
“嗯!没错!不过滢阮,我方才瞧着你和三殿下言语,关系似是不错啊?”
“啊?没有没有,我和他不过几面之缘,你刚不是也说了吗,三殿下为人没有架子,所以见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其实我和他并不相熟。”
“哦,不过你如果真的和三殿下熟识也没什么的,三殿下为人正直,而且他将来不会牵扯到储位,若谈得来,也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闻言姜滢阮倒是有些意外:“阿月觉得男女之间可有朋友一说?”
“为何不能有?三殿下人是不错,可惜他已有正妻了,我阿娘常说女子并非就是位低于男子,若有一日真要嫁人,定要嫁一个一生一世相守彼此的人,就像她和我爹爹一样,什么夫唱妇随什么三从四德,统统都是无稽之谈。我们更是如此,挑选丈夫一定要选钟情于自己的,三殿下既已有妻,滢阮你与他便就无夫妻的缘分了,不过听闻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感情平平,所以你和他做朋友还是可以的。”
姜滢阮哭笑不得:“阿月你还真是…”
何绍月歪歪头:“滢阮可是觉得我所言太过荒唐?”
“当然不”,姜滢阮收了笑,认真道:“男女本就该平等,同生为人,同养于血,何来尊卑贵贱之说?而且,夫妻是因缘相结,亦是互相成就,既要嫁,自是要嫁值得之人。再者说男女之间,也并非只存风月,知己亦可真心。”
何绍月一个激动,就差把姜滢阮提起来抱一抱了。
碍于场合,只得克制着内心的雀跃。
“滢阮!我就知道我没赌错!我就知道你与旁人不一样!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
姜滢阮赶忙按住晃扯在她胳膊上的手,无奈一笑:“淡定~”
“淡定是什么意思?”
“就是…冷静。”
“哦哦,我淡定我淡定。”
两人冁然而笑,未曾留意不远处邻座的位置上有一人不易察觉的朝她们看了一眼,拂袖端杯之际嘴角染了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