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述抄着手杵在一旁,一边眉角微微挑动着,事不关己地只看着宗寥在原地打转,夸张的言语动作引得他弯下嘴角,暗暗偷笑。
身为在朝辅政的皇子,南宫栩于第一时间就上前去看那个死人的情况了。
他宽大的手掌捉住那人秀气的脸左右查看,又捏开她的嘴,继而说道:“应该是咬舌自尽。”
“咬舌?”宗寥远远先看了一眼,见那人嘴巴周围都是暗红的鲜血,未见过死人的她欲要上前又不敢,踯躅两步,她顺手就拉上一群人中还算熟悉的南宫述一道过去。
南宫述不情不愿跟着,自然地从袖里掏出一张雪锦方巾递给她,没说话。
“多谢。”宗寥接过,掩住口鼻挪步到南宫栩身后,一点点伸去脖子也想看一看那人死状。
见那肢体还在垂死抽搐的人一身宫女打扮,手脚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两只还未合上的眼睛眼珠子鼓得圆圆的,空洞地翻出大半眼白,渗着死不瞑目的幽诡冷光,被南宫栩捏开的嘴里有血液还在缓慢溢出,样子诡异,瘆人至极。
无意识的,握住南宫述胳膊的力道渐渐大了一点,即是疼的,南宫述也没有要挣开她的意思。
“是自杀吗?”宗寥问南宫栩。
“看样子确实是因为咬断舌头,导致流血过多,但人要想咬——”
南宫栩还想说人想靠咬舌自尽是不太可能的话时,宗寥一扯嗓子,赶紧打断了他:
“看来她是想到暗害本世子将会是死路一条,干脆就自行了断,还能免受酷刑摧残……唉!我如此善良一个人,怎么会舍得凌虐她一个姑娘家嘛?
死早了!死早了!旭王殿下办的这叫什么事?你该把她嘴堵好了,防止她自尽才是。
现在如何是好,前些日捡到一个北燕人,在他身上搜出纭舒妃娘娘的私人物件,好容易逮住一个可能是与他里应外合的嫌疑人,确是不明不白又死在旭王的……美姬的香车上,那纭舒妃加害我这个小辈的罪名该将怎样洗清?”
南宫桀懊悔道:“世子说的是,确实是本王疏忽了,我也没想到这么个小宫女会有如此胆识,为了不供出幕后之人而甘愿赴死。”
宗寥摇头,忽而眼珠一转,问道:“旭王殿下最近与纭舒妃娘娘感情可还好?有没有因为何事生了嫌隙?”
“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南宫桀疑惑,“我与母妃心骨相连,哪里来的嫌隙?”
“那我就放心了。”宗寥说。
“你放心什么?”南宫桀问。
宗寥轻叹,云淡风轻道:“我还以为旭王与娘娘不和,才故意杀害栽赃娘娘的嫌疑人,想要陷娘娘于水火。”
“宗寥!”南宫桀拳头紧握,牙根骨咯咯作响,甚想揍她一顿。
南宫述旁观至此,算是看出来了。
宗寥一直跟旭王过不去,定然是因为花朝节那夜被他言语羞辱加挑衅之后才话里话外招惹他,不想给他一点痛快。
一步挡到宗寥面前,南宫述道:“旭王别动气,云安世子也是为了你母妃着想,不想她卷进暗害云安侯府继承人的风浪中。”
见南宫述为宗寥出头,南宫桀更气了:“十三皇叔此话好没道理,难道洗脱我母妃的嫌疑就是把我当成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