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定的主意是:
世人眼里,苏涉与祁鸣原本就是宿敌。
此时就算苏涉认定殿中证人是祁鸣,祁鸣也不会当众承认。
皇上有此想法不是觉得祁鸣怕被苏涉报复而不敢。
只因他了解祁鸣,知道他一直都是个自负骄傲的人。
从任宣翼军统领再到任禁军统领,他一直端的都是鼻孔看人的高姿态。
一朝落魄曾经的怨敌兼手下跟前,他一定磨不开面,放不下那份自尊。
只要祁鸣在众官面前否认自己不是祁鸣。
宗时律揭露他罪行的事就不成立。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反将他一军,顺便以诬陷天子之罪将二人一并铲除,永绝后患。
可谓一箭双雕,一劳永逸。
苏涉听说宗时律冒犯了皇上,有些不可置信。
是以在对宗时律动手前,他仔细审视着当前氛围。
当见到一个个的都朝皇上摆着张厌烦的黑脸时,他即知事情不简单。
方才从殿廊过来,他碰见了云安世子与奕王倚栏闲话。
乖巧的小皇孙在雕栏后蹦跶着抓斜晖光点。
他把南宫桀逃脱的事向他们说了后,赶着先入议政殿复命。
走时,世子叮嘱他一句:大统领忍辱负重十几年,等的不正是今日?匡扶正义的重担就靠大统领了!
她抱手耸肩,玩味且认真。
看得他如那丈二和尚似的。
忍辱负重十几年等待的一天……
苏涉垂眸看着跪在殿中的粗服男人,心起疑云。
围着他打量了一圈,炯炯视线落在他伤疤累累的面容上。
男人见他,浑浊的眼瞳里遽然涌动一丝欣悦神采。
苏涉老泪打转,伸去手想要扶他起来。
想了想,他甩动胳膊,跺脚道:“祁鸣?你是祁鸣?祁鸣不是十几年前就失踪了吗?你怎么会……”、
“圣上,”苏涉转身,“他是祁鸣?您从哪里找到他的?”
皇上明知反问:“你是不是看错了,他怎可能是祁鸣。祁鸣气度非凡,是不可多得的盖世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