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过及冠就白了头?”皇后声音微微颤抖。
司臾道:“是。满头青丝如雪。”
皇后默泪,“兄长也知道的,对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当时不是说他很好吗?”
宗时律道:“他怕你担心,不让我告知你实情。”
皇后垂下眼眸,独饮下满腔悲意。
她想说句悔愧的话,又觉不合时宜。
司臾随之又道:“家兄见娘娘视太子如宝如珍,几度想要改变与长姐议定的计划。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依承泽帝的脾性,娘娘的太子恐怕没那么快能登基。
以防未然,他还是按计划选择了先帝遗腹子进行培养。
说是培养,最主要的还是教会他自保的能力。
先帝十三子天性聪慧,又有出身名门的太妃亲身教导,礼教学识上并未有家兄可施教的余地。
在担十三子传业师父期间,家兄同时还将毕生所学分授世子,又托江湖友人将沈府的小少爷也一并教育起来。
他之意欲,是希望他们成为晋南未来新帝的臂膀。
成为带领咱们晋南百姓走向安康未来的新的风向标。
此外,他还在处理无相阁事务之余出手解救一些被暴君治罪的‘逆臣’。
家兄一人毕竟力量有限,此过程中,云安侯是他在京中唯一可信任的,能够出现在明面上的助力。
此中包括联合在朝的一些良臣巧劝昏君少杀无辜,不杀无辜等。
长姐逝后不久,家兄便察觉承泽帝在四处探查他的消息。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与长姐一样,都做不成推翻暴君的那只手。
之后他便将我送到一音律大家友人门上去学乐理,着手准备将手上业务交托我手。
躲躲藏藏十几年,刻意经营十几年,他最终还是与长姐选了同一条路走。
他们为了能有今日,自甘赴死……”
静静看着皇后,司臾失望地道:“而娘娘却要为一己之私,于此再三阻止。”
“我知道娘娘不愿皇权旁落,不想将来的日子没有保障。
你认识十三也不是一日两日,难道还担心他称帝后不会善待你,善待小殿下?”
不便言说的一点小私心被司臾看穿,皇后脸上忽然有些挂不住。
到底是她狭隘了。
她真怕宗寥被弃,也怕云安侯府走向衰败,更怕自己和小皇孙从后无依无靠……
大势面前,她本不该如此自私。
只是这一生,从失去意中人开始,她就感觉自己不停地在失去。
尤其是太子、太子妃去后,她愈发日慎一日。
“司臾公子……”皇后言而不尽。
“娘娘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