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没在黑暗中的瞳孔微微眯起,绽放出一抹灿烂诡异的光芒,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挡住流露的情绪,轻描淡写道:&ldo;告诉你也无妨,她的朝臣中半数以上都是我的人,圣诞节前英格兰将会经历一场政变,上帝会把这个国家从异教徒的统治中拯救出来。&rdo;
&ldo;……&rdo;
眼前的玛丽很陌生,褪去少女的稚嫩与孩子气般的活力热情,宛如藏在阴暗处舔血的魔鬼,连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心脏倏然一紧,急促跳动的频率震得耳膜发麻,江心言忘记了呼吸,愣愣地看着她,呆若木鸡。
&ldo;是…哪些人?&rdo;
&ldo;阿伦德尔伯爵、赫廷斯公爵、诺福克公爵……&rdo;玛丽说了一长串的名字,江心言只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赫廷斯公爵。
那不是,奥洛的父亲么!
&ldo;您不担心消息被泄露吗?就这么放心告诉我?&rdo;
&ldo;你以为,你有机会通风报信吗?&rdo;玛丽突然一步步靠近,将她逼近露台边缘,背后抵上了冰冷僵硬的墙壁。
&ldo;你说的很对,多数人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但世上还有一种人,不仅什么也得不到,连手上仅有的都会失去。&rdo;
☆、75
天气越来越冷,眨眼进入十一月。
圣诞的氛围渐渐浓厚,今年王室准备去枫丹白露宫度过新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马车往来进出,江心言窝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眺望着不远处的塞纳河畔风景,突觉索然无味。
她在这里真是度日如年……
一边默默祈祷英格兰不会发生什么政变,一边期望着国王弗朗索瓦赶紧死掉。
&ldo;王后陛下。&rdo;
侍女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江心言知道谁来了,就是坐着不想动,头也不回。
裙边擦过地毯,无声的脚步缓缓靠近。
&ldo;收拾好了么?跟我走。&rdo;
不理,就是不理。
&ldo;小东西,不要以为我没有脾气。&rdo;
&ldo;……&rdo;
江心言转过身,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就见玛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似有不甘,却又转瞬即逝。
&ldo;我没什么要带的,这就走吧。&rdo;摊了摊手。
玛丽也不跟她废话,转身就走,她低着头跟在后面,随一队女官和侍女弯弯绕绕,直到走出卢浮宫大门,上了马车。
宽敞的马车里只坐了她们两人,连她的贴身女官都被赶去了后面的马车,没有看到国王和美第奇太后,只有车夫和几个皇家侍卫,按说今天去枫丹白露宫,车队不该这么寒酸才对。
但是江心言也没多问,她真的没心思跟玛丽多说一句话。
当车子晃晃悠悠动起来,玛丽这才暼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ldo;他们先过去了,你不能跟皇家车队同行,所以我陪你后去。&rdo;
&ldo;噢。&rdo;
看样子还得感谢她屈尊降贵咯?江心言低着头,抚摸着手上的戒指。
&ldo;丽兹是谁?&rdo;
怔愣,猛地抬起头,玛丽正笑吟吟地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瞥过那枚戒指。见江心言不答,她悠悠道:&ldo;我猜是伊丽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