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大伯”发出阴恻恻的笑,脸像蜡油一样开始融化,很快变成了一脸络腮胡子的陌生人。他把庄栖抓到手里,钢丝球似的胡子在庄栖白嫩的脸上蹭着:“嘿嘿嘿,这小孩白白净净的,带走一定能卖很多钱。”
庄栖不断挣扎,悬空的双腿踏了个空,一下惊醒了。
他茫然睁着眼,脸上还残留几分惊魂未定,散发着白光的顶灯在他眼里模糊成一团,梦境和现实的交错,让他一时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脸颊上那被“钢丝球”蹭过的触感,倒是真实得可怕。
庄栖迟钝地转过头,看到一团带花纹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扭来扭去。
什么鬼?
他拍手一拍,那东西总算消停了,又有什么东西转了过来,上面两个圆圆的纽扣,对着他忽明忽暗。
庄栖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一觉都快睡得精神错乱了,他摸过枕头边的眼镜戴上,一张狗啃过的猫脸,正与他面面相视。
“你好了吗?”庄栖摸了摸阮静时的鼻子,发现又是冰冰凉的触感,“看来是好了。”
可是你病了。
阮静时想为他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现在连个体温计都找不到。
庄栖很快发现自己身体的异状,他大概是习惯了生病自己照顾自己,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只是,今天身边多了只傻乎乎的猫,那种“一个人”的感觉淡去不少,面对身边多出的活物,他忍不住想去招惹一下。
“你把感冒传染给我了。”庄栖戳着阮静时还算柔软的肚皮,数落它,“忘恩负义的混蛋,我照顾你,喂你吃药,还抱你睡觉,你居然把感冒传染给我……自己倒是好得挺利索。”
不是我传染给你的。
阮静时瞪圆了眼,可转念一想,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好像没有辩解的资格,追根究底,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在他这里,他不跑出去,不开这个门,今天谁也病不了。
阮静时端坐在庄栖面前,小脑袋低垂着,浑身散发着“我知道错了”的气息,认错态度很是端正。
庄栖笑了,眼角一弯,极其好看。他又戳了戳阮静时屁股,说:“养你有什么用,不会洗碗,不会扫地,不会画画,只会吃。”
阮静时瞪了他一眼,说话不能好好说么,非要摸这种地方,猫科动物不管大型小型,屁股都是摸不得的。
我会得倒是多,就怕你看到一只猫在房间里扫地,还画画,吓出毛病来哦。
庄栖戳上瘾了:“去,给我把手机拿来。”
阮静时特别无奈地看着他,然后颠颠跑过去拿手机。
手机放在庄栖摆电脑的折叠桌上,阮静时对着手机沉默了几秒,考虑自己该用哪种方式给他拿过去。
想起庄栖说过不让他乱叼东西,阮静时用两只前爪夹住手机,跟作揖似的快速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