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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空客拔地而起，耳膜在巨大的震动下难受不已，快报静静地躺在手边。

报纸末版的角落里还载了一篇尚显青涩的评论文章，题为&ldo;从贾臣案谈程序正义&rdo;，而署名处则写着：实习律师左宁。

我就在这旋云之巅，带着一切过往的记忆，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59、大结局

紫枫大厦位于石城市区的中心，拔地而起不到半年，已成为这座城市冲出亚洲拥抱世界的主要建筑标志。

大厦脚下穿梭着过往行人，他们面无表情，偶尔在遭遇红灯时驻足仰望大厦耸入云端的那部分，颇为自豪地感叹道：&ldo;真高啊！&rdo;然后一股自豪之情便拖着幸福感洋溢开来。几乎没有人想过，这种自豪感究竟与自己有何关系呢？

&ldo;非常感谢，故事非常精彩。&rdo;年轻人放下杯子，礼貌性地笑了笑，&ldo;我可以再问几个问题吗？&rdo;

&ldo;我尽量回答吧。&rdo;左宁倚着沙发，换了个让自己更加舒服的姿势。

&ldo;有几个人的结局，我非常感兴趣。&rdo;

&ldo;哦？&rdo;

&ldo;老顾到底去哪了？&rdo;

&ldo;顾升？&rdo;左宁想了想，&ldo;听说早投资移民了，对国内市场没信心，又怕像王大宝一样被打成典型，于是编了个理由跑路。&rdo;

&ldo;情有可原。&rdo;年轻人说，&ldo;人人自危的时代。&rdo;

&ldo;呵呵。&rdo;

&ldo;对了，你怎么想起来当律师的？我记得你不是艺术生吗？&rdo;

&ldo;其实零六年年初开始我就一个人带着看书复习，零七年年初过了法硕联考，四月份进了n大读法律硕士，后来就在我导师沈长亭的律所里实习，跟着他们跑跑案子。&rdo;左宁垂着眼皮，显得有欲言又止。

&ldo;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贾臣的案子吧？&rdo;年轻人有些明白过来，笑着问，&ldo;你是为了他才决定转行的？&rdo;

&ldo;也不能说全是为了他吧。每个人都在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我也一样。&rdo;左宁说，&ldo;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行其实不好做，到处是陷阱，更不谈说大环境。&rdo;

&ldo;那你为什么还要做？&rdo;

左宁突然沉默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圈，表情有些复杂。约摸半分钟后，他才开口：&ldo;我导师这个人，你了解吗？&rdo;

&ldo;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合伙人秦曙光的名气比较大。&rdo;

&ldo;我导师这个人呢，脾气性格都很怪，平时挺不正经的，套路也很奇怪，他打的官司很多，胜率却不高，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能力不行，后来才发现，他专打那种棘手的官司，换言之，就是被潜规则了的官司，本身就没什么胜率。他经常跟我说，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做到最好。&rdo;

&ldo;这种朴实的想法……&rdo;年轻人忍不住笑了。

&ldo;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甚至在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在这一行里混得开？&rdo;左宁也笑了，&ldo;而且我听说他跟贾臣打对手官司的时候，就没有赢过。这就是大环境。&rdo;

&ldo;那是什么改变了你的看法？&rdo;

&ldo;有一次我跟他去开庭，那场官司他准备的时间很长，事无巨细全部亲自过问，辩词写得漂亮极了，那天发挥得也很好，只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胜算很小。我记得那天他走得很早，没有等宣判就走了，这是他的习惯，只管演完自己的部分，不管结果。但很有意思的是，那天我们竟然赢了，我看着当事人一路狂奔出去追他，而他就那么不急不缓地向前走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do;

&ldo;他赢了官司，自己却不知道？&rdo;

&ldo;就像一个笨拙却认真的击球手，他拼尽全力挥出了自己那一棒，然后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拼命地跑向一垒，耳边是观众震天的欢呼声，而他浑然不觉，因为他从未想过那欢呼是给他的。&rdo;左宁顿了顿，&ldo;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打出了全垒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