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母这才是松了口气,看着元良笑着说:“儿子你看,小宁这么毒的誓都敢发,可见是绝对没有和那个姓方的勾搭,咱们是误会她了!”
元良听了撇撇嘴,这么毒的誓,一般人自然是不敢发的,既然她发了,那就算她清白还在。想着,就斜她一眼,道:“毒誓虽然发了,可未免你以后再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出门一步,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省的再给我丢人!”
说着,看着元母道:“娘,以防万一,以后咱们俩出门的时候,就把大门锁了,不行再养条大狗,看谁还敢来!”
“行行行,都听你的,闹了这半天,又是生气又是担惊受怕的你一定饿了,娘这就去给你做饭,你吃了好早早歇着。”
元母说着,拉起江宁就出去,到了厨房才小声跟她说:“我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才叫良子消了气,你可千万别在做错事惹他了,不然我可真护不住你!”
江宁沉默着,婆婆眼里从来都只有她儿子,一切只顺着她儿子行事,她会护着自己,不过怕元良把自己打死了,他儿子惹官司去坐牢。
以前,她听到婆婆说这些话,还会感动婆婆也是关心自己的,想着她肯定知道自己苦。而今日一遭,她是彻底看透了,婆婆就是在把她当傻子哄。
哄着她要乖巧,讨他儿子欢心。哄着她要懂事,别惹她儿子生气。哄着她挨了打,也是因为她有错在先,还不让她记恨元良。
一幕幕,一句句,看似温言软语,真情切切,其实不过都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依顺元良的蛊惑之言罢了。
可是,她错了吗,她不该为她的儿子好吗?她也没错,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罢了。
错的一直都是自己,若一开始不同意这桩婚事,如今又怎会过这样的日子……
元良吃了饭就去睡了,夜也深了,元母也累了,锅碗没洗就去睡了。
江宁左手臂伤了,几乎不能动,关了厢房门脱了上衣,慢慢的用手往受伤的肩头抹着药酒。痛楚一波波的袭来,像是愤怒的海浪拍向她的脑海,她咬着牙忍痛到满头大汗,许久后虚脱的躺在了床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思考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不能出门了,不能去做工了,上次欠巧巧的银子还没还上呢,避子药也没多少了……
想了许久,毫无办法,目光渐渐转向窗外,隔壁那扇窗子闭着,里头亮着光,能看见一个人影在窗上,静谧安然,偶尔微动。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还因为他的目光觉得他有些过分失礼,如今才知,他其实是个好人。
她抬手轻轻关上窗,吹灯睡了,身体真的又痛又累,一夜都睡的不安稳。
睡一觉醒来,江宁觉得肩膀上的伤更痛了,手臂几乎动都不能动,难受的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元母忙活着做了早饭,匆匆吃了就出门去了,元良睡到了日上三竿起来,吃了饭后站在厢房门口,看了看江宁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的样子,哼了哼出了门,还不忘把大门锁的牢牢的。
他想了一夜,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打算去给那个方又荣一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勾搭他的女人!
江宁一直到巧巧在院子外头喊她,她才撑着不适的身子起来,出了屋门就看见巧巧站在院墙外头,说着:“你一早没来,我就知道又出事了,快跟我说说,又伤了哪里?”
她捂着肩膀走过去,容色不展的笑笑:“只是肩膀不能动了,倒没什么大碍。”站在这里,肩膀坠着疼,她有些撑不住拉了凳子过来坐下,看着墙外的巧巧有些不好意思道:“巧姐,其实你来的正好。我正愁怎么跟你说,元良他不准我以后出门了,我也就不能去你那儿做工了,欠你的银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你……”
“哎呀别说这个了,我不缺那几个钱。倒是你,不能出门了是小事,只要还能下床我就不那么担心了,还以为出了这个事儿,你要被打个半死不活了。”巧巧说着,看了看两侧无人,这才探着脑袋压低了声音说:“上次给你那个药,还剩多少?不多的话我再去帮你买些!”
江宁依旧红着的眼眶顿时感激的含了泪,起身走到院墙边,轻轻点了点头:“的确是所剩不多了,还真是要劳烦巧姐你再帮帮我,等我以后能出去了,银子一定会慢慢还你的。”
巧巧目光怜惜的看着她叹口气:“哎以后你不能出门了,天天憋在家里得多闷啊,不过要是你有空,就帮我做几件小娃衣裳,我这又怀上了,正愁没空做这些小衣裳呢!”
“又怀上了,巧姐你真是有福气。”江宁惊喜的笑着,看着巧姐脸蛋圆圆的福气像,心里着实羡慕她日子过的这么好。
“那过两天我把那药和布料一同拿来给你,这几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一定养好身子。”
“嗯,我知道的,不会和自个儿身子过不去的。”
巧巧离开后,江宁就难受的回屋躺着了,看着屋顶上破败的蜘蛛网,她不知不觉就又湿了眼眶,心闷痛的厉害。
……
午后,到处阳光炙热,齐易南坐在桌前,手里正拿着一些纸张翻看。桌子的对面,手下谢铭和严羽静静的站着。
许久后,齐易南默默的将手中的纸张放在桌上,大掌按在那上头,缓缓的握成拳,面色阴郁,眼神含怒:“这些年来,关于这片海域上报给陛下的折子大多是风平浪静,如今看来,是恰恰相反,他们的胆子可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