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抬眸探究的看着坐在一旁不语的齐易南,问:“我刚才听严羽说了姑娘的事,您可是有什么打算?”
齐易南闻言淡淡一笑,眼神里无尽繁复的暗光,“我心中有数。”
梅姑知他不愿讲,没再多嘴。
齐易南望着烛光,神色难辨。
对于她的打算,不急。
一早,天微微亮。
一个男人赶早去上工,一路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在路上走着,经过平日熟悉的路口时,远远就瞧着好像一个人躺在路中间,还以为是谁家的醉鬼,可渐渐走近才觉得,好像不对,那个人好像没有脑袋?
他一下就清醒了,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凑近去看,这一看不得了,果然没头!
他一声恐怖的大叫,往后退了好几步,正心脏狂跳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目光掠过一旁的草丛,只见里头里头赫然一个瞪大双眼的人头!
“啊啊啊!!元良!”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人头是谁,惊恐万状的就往回跑,一路跑一路叫:“不好了!元良叫人砍了脑袋了!”
小渔村,一大早就炸开了锅。
元母更是,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煞白,当场就翻了白眼晕倒在地。
第23章她只有高兴别说小渔村了,就算是整个……
别说小渔村了,就算是整个镇上,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恐怖的杀人事件。
元良的尸首在村口不远处的岔路口上,整个渔村的都去看了,远远的站着议论纷纷,猜测着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得罪人的事情,才会叫人这样凶狠的砍了脑袋。
元母被人用薄荷熏醒了之后,是被人扶着过来的,她气喘病很严重,一路腿软喘息着艰难走过来,一到了元良的尸体边,看着身体少了头,头落在草沟里死不瞑目,一声凄惨的大叫,就又晕了过去。
这期间县衙来人了,镇上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杀人事件,官府不可能不管,直接带了仵作来验。可仵作就只看出是一刀毙命,至于凶犯用的什么刀,他说不上来,但肯定不会是菜刀。
元母没多久就又醒来,一睁眼就开始又哭又喘,爬到元良的尸体边,拽着他的脚,哭的声嘶力竭:“儿啊,儿啊……”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的儿子就一夜没回来,竟然就被人杀了。
他们明明说好了,在外头呆一天,天黑透了就悄悄回家去,可没成想,活人没等到,等到的却是这般噩耗。
她哭的喘不过气,用拳头压着心口,含泪又心惊的看着草丛里的人头,心里扑通扑通狂跳着,已经猜到了是谁杀的,可是……可是她不敢说,她怕说出口,明日死的就是自己!
但是尸体也不能就在这里摆着,这是渔村和镇上之间的必经之路,来往的人很多,于是官府就和渔村的村正商量着,先将尸体抬回本家,暂不下葬,等官府调查一番凶手再另定夺。
村正也是没办法只能出头,毕竟元母瘫在地上要死不活的,走路都得人扶着,别说料理这些杂事了。便带着人先去镇上,赊了一口棺材带回来,让胆大的仵作帮着忙,把那恐怖的,死不瞑目的人头和尸体挪进了棺材里,一路抬回了元家。
只是官府对于这种残忍的杀人案件,虽然震惊加愤慨,也努力的去搜查凶犯,甚至将与元良斗殴过的方又荣都抓了去好一番严刑拷打,但无奈方又荣那一夜都宿在青楼,后面也只能放了他。而这个案件也因为证据搜查不足,而成了悬案,这些都是后话。
江宁是在午时之前醒来的,睁开眼后片刻,看着完全不同的房间才缓过神来,想起自己昨日,逃到南公子这里来了。
她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折起身子,绝美的容颜气色十分不好,面色苍白,眼底发青,很是憔悴不堪。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时,发现自己的里衣被人换过了,她瞬间有些莫名紧张的攥着衣领,心里猜测着:该不会是南公子……
正胡思乱想,梅姑端着药进来了,见她醒了,笑笑坐在了床边,看着她懵懵的样子问:“如何?身上的伤还疼的厉害吗?”
江宁下意识的摇摇头,看着面前三十多岁的爽利女人,只觉得内心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
梅姑见她还不甚清醒,就一边端着药轻轻吹着,一边说:“昨日是我家公子请了大夫来,还唤我来照顾你的,不过话说回来,能遇上我家公子这般心善的人,也是姑娘的福气了。”
这话说的,里头那个意思,江宁听的明白。
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轻轻咬着唇:“我的确麻烦公子良多……只是如今我……”
她又能怎么办呢,元良将她卖给了方又荣换银子,她跑了,方又荣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所以若是此刻从这里出去,说不定回头就要被元良再捆了送给方又荣……
她无措的又掉了泪,知道赖在这里不好,是给旁人招惹麻烦,可是她还是没骨气也勇气敢说出一句:我这就走。
见她掉了泪,梅姑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将药递给她,“你先喝了这药吧,我家公子的意思你且在这里养着伤,至于别的事……无需多虑。”
江宁感激的看着梅姑,接过药一口气喝了,轻轻说了句:“谢谢大姐。”
“叫我梅姑就好。”梅姑笑笑,眼神带着探究的上下打量她,容貌倒是不错,只是这般出身,美也是只有一副皮囊罢了。休说涵养学识,只说气度见识,也是没有一分的,更何况还嫁了人。可偏就这样的女子,竟能叫公子唤了自己来照顾,真真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