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易南看着她这么小心翼翼懂事的样子,目光不免柔软:“世子妃这一胎来的艰难,凡事格外小心,今日之事她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你要体谅她为母之心。”
江宁点头,目光幽亮:“你放心,我都懂的。”
待他离开后,江宁缓缓无奈一笑。
体谅?
她是可以体谅世子妃的。
毕竟,任这国公府里谁一句话,都能让她死,让她禁足,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卑微和低贱如同尘泥,她能不体谅吗?
第45章她是以色侍人第二日,齐易南将事情交……
第二日,齐易南将事情交给了严羽去办,他并未出门,一早用过饭便去了主院。
官年和昨夜没睡好,一早起来就有些头疼,此刻靠在榻上闭着眼,身后明乐在给她轻轻揉按着鬓角。
齐易南坐在她不远处,亦是满面冷肃的模样,“母亲,昨日之事,是否还能查出是谁所为?”
官年和蹙着眉头,叹声道:“怕是查不出了。内院人多,来往也频繁,也并未真有什么行迹可疑之人,根本就没头绪,只得是以后严加防范了。”
说到此,官年和轻轻摆手,略直起身子,看着齐易南道:“不过,你带回来那个妾,昨日我可是见识了,真是一点也不乖顺,伶牙俐齿的很。”
齐易南闻言无奈的看着她,“母亲明知她是被冤枉,还不许她辩驳几句吗?就昨日那个状况,她若是乖顺的像个小兔子,不早就被人剥了皮了。再说了,若一味乖顺就是好,那素文又怎么说?”
官年和闻言目光微怒的看着他:“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罢了,竟值得你这般维护?哼,还说素文,素文就是娇憨任性些罢了,什么人都拿来跟素文比。”
齐易南不吭声了,纵然母亲平日在父亲和下人的面前表现的再怎么高贵冷然,可只要一提起素文,那简直就毫无道理可言。
官年和见他不吭声,知道他不想听,只得叹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只提醒你对世子妃上点心,毕竟有着孩子呢,再多的不满,也先让着她吧。”
“知道了。”
从主院出来,他直接到了泰兰苑。
缨穗一早得知他未出门,猜着他今日会来,一应的茶点早就准备好了。
一进内室,沈京兰面向床里正在躺着,他站在门口位置驻足片刻,缓缓的走到床边坐下。
沈京兰知道是他,慢慢的转过身子来,四目相对那一刻,她看着他,眼神里略过一丝失望。
昨晚,一从她这里离开,他就去了岁宁院,陪了那寡妇许久才离开。
一个妾室,得到他如此宠爱,而她这个正室,又从他这里得到了什么呢?
好像只有冷漠和伤害。
齐易南看着她的眼睛,不免微微转头侧目,道:“母亲说这件事应是查不出什么了,只得以后多加防范。以我之见,这院子里伺候的人也改换一换了,那些油滑的,偷懒的,不安分的都换下去。”
沈京兰见他转头,也默默垂下眸子,轻嗯了一声:“除去我这里,还有各小院,我也准备裁减人手。人多杂乱不好管束,人少一些也能少些事端。”
“你想好了就叫缨穗去安排,若是缨穗忙不过来,就叫明乐过来帮手。”
他说完,良久沉默,彼此都不欲再闲谈什么。
片刻后,沈京兰实在受不了他一直在这里坐着,两人之间却冷凝无话的状态,便道:“世子爷若有事尽可去忙,一早母亲捎信来说要过来,怕不久就要到了。”
齐易南闻言起身,目光淡然的看着她:“那我就出门了,你代我向岳母问安。”
沈京兰点头,看着他离开,转身将头埋在枕上,眼眶微酸,他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还怀着他的孩子呢,这个孩子他明明也盼了那么久的……
半个时辰后,沈母来了。一身紫色的华丽衣装,发饰精致高贵,一路行来面容慈眉善目,可一到了泰兰苑的内室,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
沈京兰坐在床头看着母亲眼中的失望,轻咬了咬唇,两只手紧紧的揪在一起。
随着缨穗等人的离开,屋子里越发安静冷凝,沈母沉着脸坐在床边,第一句话不是问女儿身子如何,而是严厉的责备:“真是枉我费尽心思将你嫁进来做了正室,你竟是如此无用,连个卑贱的妾室都拿捏不住,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沈京兰一下子眼泪就流出来,低着头一言不发,不敢顶嘴。
沈母瞪着她,满目恨铁不成钢,这才问:“身子如何?胎像可稳?”
沈京兰擦擦泪点头:“母亲放心,胎像稳固的。”
沈母一听,眉头更是无法舒展,看着也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女儿,曾经未出阁时也是令她颇为骄傲的女儿,可如今竟然成了这般榆木脑袋,不禁越发生气:“都教过你为人妻子不可一味只顾冷静自持过于明理,如今这般便是胎像稳固你也要告知姑爷胎像不稳固,叫他知道你如今身子不好受着,这样才好叫他多心疼你,多留你这儿陪你啊,真是死板的厉害,往日教你的那些都是白费口舌了吗……”
沈京兰知道,女子一味强势不好,可是……叫她如同那些贱妾一样的对着男人撒娇卖乖,软语痴缠,她才做不出来那么恶心的事情。她的出身,她的尊严,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