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宣燎“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后半夜,傅宣燎的手机又响了几次,还是被挂断了。
高乐成看一眼日历:“明天周六,工作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不打算回去?”
经他提醒,傅宣燎也打开手机看日历,一看就是好几分钟,目光落在那个日期上,好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
高乐成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笑说:“怎么,没想到周六来得这么快?”
傅宣燎却笑不出来,哪怕是故作轻松。
良久,他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不回了,去趟公墓。”
“公墓?”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一年一度的梅雨季总是来得悄无声息。
“明天……”傅宣燎面上没什么表情,嗓音却低了下去,“是时沐的祭日。”
(下)
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时濛习惯性地在纸质日历的sat上用红笔画了个圈。
昨天给傅宣燎打了十个电话,他都没接,时濛有些不安。
这份不安在打开窗帘,看到外面在下雨的时候短暂地消失了一会儿。
时濛不喜欢下雨天,所以如果不安是来自这里,他反而放心了。
仔细想想也确实没必要不安,毕竟他有的是法子让傅宣燎回来。
白天,时濛画画,和蒋蓉一起做饭。自从他来到这个家,做饭阿姨上门的次数都少了,他单方面认为这是个好现象,至少证明他在被这个家慢慢接纳。
等傅宣燎的父母都接受了他,就容不得傅宣燎本人不接受了。
这个传统的观念源自杨幼兰的灌输,当年她就是这样理直气壮地告诉八岁时濛:“只要你身上流着时怀亦的血,他肯接你回家,就容不得旁人不接受了。至于他们心里痛不痛快,我管得着吗?”
出于对不愉快记忆的逃避,时濛很少想到母亲,冷不丁通过一件事联想到一回,还心有灵犀般地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自是惊惶。
按下接通把手机放到耳边,一声闷雷同时响起,时濛手一抖,手机险些掉下去。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的杨幼兰才不管他什么情况,责怪完就劈头盖脸下达命令,“木木又不见了,你快去找找,尤其你家周围,它可能又跑回去了。”
时濛没告诉她自己搬出来的事,这里的“你家”指的是时家。
傅家位于市中心,离时家足有二三十公里远。
外头还下着雨。
时濛唯恐跑空门耽误时间,想尽量把情况了解清楚:“它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附近都找过了吗?给它做的名牌,有给它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