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莽撞,拿了抽纸去给时濛擦,被时濛别过头躲开,嘴角还噙着笑意:“要不你去后座吧,还能躺会儿。”
喂饱了就哄睡,仿佛把人当猪养。时濛不动声色地蹙眉,想着远离总比就近好,到底没拒绝这个提议。
早已不冷了的时濛把毯子叠整齐,扭身放回后座。
然后在转回身的刹那,撞上傅宣燎直直看过来的视线。
雨天昏暗,车内没开灯,氛围好似自上车起就已经奠定,与温暖和湿润脱不开关系。
单方面的靠近也足以迅速缩短距离,两人近到呼吸都撞在一起。
而此刻,时濛不合时宜地想,如果当时他留在那片汪洋大海里,是不是就不会再被勾起回忆,不再本能地眷恋对方身上的温度?
就像死气沉沉的东西,总妄想沾染点鲜活的生机。
就像关于那只猫的零星记忆,本不该存在于他死过一次的脑海中,他早该脱离,不该再为这些事烦心。
可他上了车,在还没来得及做好充足预设的情况下,因此除了面对,他别无选择。
就在傅宣燎即将贴过来的时候,时濛抬手按住了他的肩,阻止了他的动作。
下一刻,时濛从傅宣燎黯淡下来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个近乎冷酷的人。
冷酷到肉眼看不出任何动摇的人。
那人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傅宣燎也在心里问自己。
他想做的事有很多,比如表明心意,告诉时濛你赢了,如果先将喜欢说出口的人先输,那么输的必定是我。
我还情不自禁想吻你,拼尽全力想保护你,任外面再大风雨,也无法沾湿你一片衣角。
可时濛却不信。
他对傅宣燎的每一次接近都抱有怀疑。
“你不是想拧断我的手吗?”时濛问,“现在这样,又是何必?”
旖旎瞬间消散,瓢泼大雨裹挟着惨痛的回忆席卷而来,扯痛每一根浸泡在过往里的神经。
而傅宣燎能说的,只有对不起:“我不会再伤害你,利用你。”
心疼、补偿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