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间与那片冰凉一触即分,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他不太自然地蜷了蜷手指,像是猜到叶知离心中所想一般,认真地与之对视:“你不必有所负累,我心甘情愿。”
叶知离垂下眼,避开了盛间满目深情。
二人间没什么跨不过的仇怨,当个普通朋友未尝不可,可另外的福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承受不起。
一声饱含痛楚的哭声打断了二人僵持的沉默。
叶知离猛地抬头:“于晚音!”
他匆匆将画有阵法的图纸收了起来,与盛间一同赶往黑无常所在的隔壁。
于晚音一双杏眼哭得红肿,头上的金钗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一根,左侧的发髻摇摇欲坠。
黑无常翘着二郎腿,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呈一种放松的姿态,仿佛看于晚音一眼都是施舍。
而姚乌和陆妄尘在旁边目不斜视坐得端端正正,似是经历了什么不小的刺激。
叶知离眼神在几人间过了一遍,开口问道:“怎么了?”
黑无常懒懒道:“招了罢了。”
盛间:“招了什么?”
黑无常点名:“姚乌。”
姚乌胸膛又往前挺了挺:“于晚音说只知道楼景同与其他师弟间因为宫主之位闹了不快,不知道其他师弟具体做了什么,反正楼景同的伤是被自己人搞的。”
叶知离:“那楼景同到底入魔没有?”
黑无常补充道:“入了。她只是不想面对。”
叶知离寻了个地方坐下:“也就是说楼景同因宫主之位被谋害入魔,干脆破罐子破摔,引妖魔入驻西来宫?可他不是受重伤被关起来了吗?”
于晚音嗓音再不复初见般灵动,满是久哭后的暗哑:“是我偷偷将景同放出来了。”
盛间却不关心什么西来什么景同:“法阵呢?楼景同和奚乐抓那么多人是想用法阵做什么?”
于晚音抹了把眼泪,事已至此,再瞒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景同想当人。我说过他不想继承西来宫,这是真的,他只想和我一同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美景,可如今辨妖盘四处都是,他的身份根本瞒不住,所以弄了个法阵,想将自己从魔变回人。
“他说过不会杀那些修士,真的,景同他很善良,他不会害人的!
“我求求你们,放景同一马,他只是被人陷害入了魔,他想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