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个就天天的坐在这马路牙子上等待,这回好运气用完了,这一等就等了七八天没有等来一个让干活的。我急了这样下去不行。我给温三军说让他坐在这里等,我和何福厚到处寻事情去,听说三桥有个人劳市场我两个去看看。
到了三桥,嘿,还真有个人市呢,这人多得跟集市似的。我麻溜找了个地儿,在面前写上“瓦工小工”。然后让何福厚去市内叫温三军过来。我就在这儿等啊等,跟那些卖苦力的人唠唠嗑。我这才知道,这儿的人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只有离这儿几十里的人才会长期在这儿蹲着。找活儿可太难了,有些人经常十多天都找不到一丁点儿事儿干,最后连饭都吃不上,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我听了这情况,心里那叫一个凉啊,不过好像也没啥更好的法子,咱就只能在这儿死磕了。
来到三桥这个地方,已经过去了四天五夜,这期间我们也接触了不少前来寻找工人的老板和工头,但最终都未能达成合作意向。其实,关于每天的工钱,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谈,但有一个条件却是不可退让的——每月底必须结算工钱。毕竟,我们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如果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半载,到头来工头跑路或是老板耍赖不给钱,那我们可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啊!因此,必须要求每月结账给钱,这样一来,就算月底不给钱,我们顶多也就白白浪费一个月的时间,损失还不至于太大;但如果拖延太久,事情恐怕就无法挽回了。之前我也曾向其他工友打听过西安的其他几个人力市场,情况似乎大同小异。据说,很多人都是从市内的人力市场辗转来到这里,试图碰碰运气。尽管如今西安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各处建筑工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由于缺乏人脉关系,大家都不敢轻易尝试,生怕干完活儿后拿不到工钱。
蹲坐在这里每天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也不寂寞,温三军和何福厚屁股下面像有针刺一样,没坐多会就会到处去转转。我内心破烦的不行,但是尽量的不去转,怕来一个老板找人耽误了事情。到了半个月的时候终于谈成了一个‘买卖’,给人家修理一段围墙,干了三天每人挣了十五块钱又回到了人力市场干坐。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我们之前留下的钱也快要被吃光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三个人无奈之下只能再次选择节食来节省开支。每天,我们只购买几个馒头,并依靠附近工厂的自来水解渴。然而,最终有一天,就连购买馒头的钱也耗尽了。我们瞪大双眼,艰难地熬过了两天饥饿的时光。就在这时,一个救世主出现了——有人雇佣我们去帮忙搬家。当我们到达工作地点时,何福厚迫不及待地开口要求食物。雇主家中只剩下一些不知放置多久的馒头,它们干得如同烤馍片一般坚硬。我们三人各自拿起一个,咔嚓、咔嚓地咀嚼起来。温三军见到食物后显得有些不顾一切,吃得过于急促,导致嘴角被馒头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混合着馒头,让人看了心里直发凉。雇主见状,十分生气地对他喊道:“你不用再帮我家干活了,我不需要你!”
温三军听了这话,犹如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紧紧地抓着馒头的手也悬在半空,仿佛失去了力量。他的声音变得微弱而颤抖,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疑惑,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可以好好干活呀。”雇主却依旧怒气冲冲,大声喊道:“就是不要你了!看看你这副样子,嘴角还流着血,要是弄脏了家具怎么办?别再啰嗦了,别动我的家具!”可怜的温三军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雇主再次恶狠狠地吼道:“你还不走吗?别站在这儿碍事!”此时,我本想开口替温三军解释几句,但看着雇主的脸色,估计说了也是白搭。于是,我转头对温三军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去那边的树下坐一会儿。我们两个去搬就行了。”此时的温三军一脸懊恼之色,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愧与愤怒。这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令人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渐暗,但我的肚子还是空荡荡的。我和何福厚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务,雇主很满意地给我们每人发了八块钱作为报酬。然而,何福厚却脸色阴沉地对雇主说道:“我们两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您应该再给我们补八块钱!”
面对何福厚的要求,雇主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挥手赶人并回答道:“赶紧走吧!哪有这么多废话!”听到这话,我连忙摇头示意何福厚不要再说下去,并转身走向坐在墙角的温三军。我轻轻拉起他,温柔地对他说:“走吧……”
来到街上后,我先向当地人打听哪里有卖馒头的地方。这点钱虽然足够我们解决当下的温饱,但还要考虑明天的生计,所以必须得精打细算。终于找到了卖馒头的地方,买好后,我将馒头拿在手中,给他们两人一人发了一个。其实这东西吃多了真会腻死人,但没办法,目前也只能如此。我们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温三军吃完手里的馒头后,又把手伸向我提着的袋子,想要再拿一个。我毫不留情地打回了他的手,并告诉他:“等回到三桥再给你。”接着,我们询问了去三桥的公交车路线,然后回到了三桥那个即使到了晚上仍然热闹非凡的集市。在这里,我与一家小卖店的老板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于是便去店里要来了一瓶热水,痛快地喝光。随后,我们又转了一圈,每人又吃了一个馒头。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找人家讨开水喝,于是又跑去厂区灌了半肚子自来水。就这样坚持了几天之后,好不容易赚到的那几块钱很快又花光了,我们三个人的嘴巴再次高高地撅起。温三军和何福厚这会儿也不再出去到处乱逛了,像猫咪一样乖乖地坐在我身后。
温三军说道:“难业啊,我觉得这事儿恐怕没法长久。等下一份工作赚够了回去的路费,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何福厚附和道:“就是啊,现在连家都回不去,如果人能不用吃饭就好了,那就不会饿死啦!”我沉默不语,但其实内心也在思考这件事。的确,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必须得回家了。然而,我每天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就像那些买彩票的人一样总以为这回就会高中,总是期待着也许明天会有所改变,说不定会有某个老板找上门来请我们干活。这种想法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看来是时候面对现实,别再对好事抱有太多期望了。可是一想到回家后无所事事的日子,同样令人感到绝望。
终于又找了个搬家的事情,连住般了几天。每人弄了几十块,我三个来到羊肉泡馍馆每人吃了两份。吃完我大声的喊道:“回!我们回!”
当我回到村里时,麦子早已收割完毕。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使得村头的地面呈现出一片金黄。而那刚刚播种下去的玉米种子,正努力地从收割过的麦茬中探出嫩绿的芽尖。
我挥舞着锄头,狠狠地锄着那些顽固的麦茬。短短数日,我便完成了田地里所有的农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得以休憩,感受着生活的宁静与美好。
然而,尽管天空中的星星依旧闪烁,月亮依然高悬,但周围的世界却在不断变化。社会日益繁荣昌盛,罗敷河上架起了桥梁,高速公路即将穿越华山脚下。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兴奋和期待。但与此同时,我不禁自问:“我的人生道路究竟在哪里?”面对未来的迷茫,我渴望有人能够给我指引方向,告诉我该如何前行。
我怀揣我们大家伙捐的一千块钱搭车去了洛南县公安局经过艰苦的谈判五百元把孙西往赎了出来。回到家手里拿一本书坐在后院的春树下悠闲的看着。能看出什么劳什子阴谋阳谋的弄些钱才是正理。国家的报纸和电视上面天天的说胆子要再大一点,步子要在宽一点,搞活经济强国富民。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这里一个大小伙子在这么好的时光里,看书闲坐。想找事情干是真应了关中道上的俗语,老虎吃天——没法下爪。
就这个时候孙青骑着他那辆柴油三轮车拉住何福厚温三军谝来了,孙青说他刚才从罗敷街拉了几个人送到县城,挣了四块钱。到县城见到赵镇平收买了四车老碗粗两丈长的管道停在岳庙街的街道里,把交通都堵塞了。说是他原来和人家说好的,拉过去人家不要了。熬煎的在街上转圈圈。何福厚提议大家反正也没事情干脆到县城耍去,到那里给赵镇平帮帮忙。
来到县城的岳庙街上,好家伙,赵镇平拉的管道车停了一条街长,我们很快找到了赵镇平,他说原委是这样的。华山汽车修理厂换下来一批管道,他看着能做烟筒,就联系了一个锅炉厂的老板,和人家谈好了价钱,说好了规格。锅炉厂让全部拉来,谁知道拉来了人家老板说啥都不要了。我听了这个话说你不要急,我去问问,这个老板我也认识。我和温三军来到锅炉厂见到那个老板,替上烟说看能不能给他算便宜一点把赵镇平的管道收了。这个老板点着我的香烟优雅的弹弹烟灰说:“不要,就是不要了。”我赶紧陪住笑说:“你看,赵镇平都拉来了,你不要货了,还没有原因,这恐怕让人知道了说不过去,这明显的就是让赵镇平要烂包哩吗!”“哎!难业娃,管你个锤子事情,你少管闲事,我就是想咋就咋了。你赶紧走,让他娃不要来了,赶紧把那些管道扔到沟里去,松娃!”这个锅炉厂的老板没有看我的面子,说出来的话就跟街上卖的老鼠药一样狠毒。温三军听了,脖子上面的青筋暴的老高,往前扑着作势就要给他一家伙。我赶紧拉住温三军往出就走。
见了赵镇平我说这锅炉厂的老板是油盐不进,算了。另想办法。赵镇平生气的说想啥办法哩,我把不想的办法都想了,没有一点点办法。这里不要了,我送到废品收购站就要亏将近三千块钱,全完了。正在这个档口,几个穿制服的过来问是谁的东西,赵镇平还没有说话我就说是我的,这些人就说:“立即把你们的东西拉离街道,你看把街道堵成啥了,”话没有说完就见一辆警车鸣叫着开了过来,车上的喇叭不断的高喊,:“谁停放的管道车,赶紧开走,赶紧开走!”赵镇平看到这个场景有气无力的给我们说;“算了,拉到西桥收购站。”过完秤我帮忙结完账,赵镇平说大家先去城里吃点饭。我们坐上孙青的三轮车又开进老城区,
就在这时,孙青驾驶着三轮车,突然间车身剧烈震动,仿佛要跳起来一般。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几万个鸭子齐声鸣叫,嘎嘎声此起彼伏,声音嘈杂得让人耳朵生疼。三轮车的烟筒中不断冒出滚滚浓烟,三轮车像发了疯一样加大马力往前猛冲。孙青根本无法控制刹车,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赶紧跳下车子跑到远处。回头一看,只见孙青手忙脚乱地试图退回挡位,但三轮车最终还是在街道正中央停了下来。瞬间,浓浓的烟雾将三轮车完全笼罩其中,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跳下车。我担心三轮车会爆炸,吓得不敢靠近,心想这机器怎么会突然发疯呢?真是奇怪啊!孙青围着被黑烟笼罩的三轮车转了好几圈,然后冲进烟雾里,用手用力扯断了油管。然而,即使这样,三轮车仍然拼命地嘶吼着。孙青脱下上衣试图堵住排烟口,但依然无法阻止这个疯狂的家伙。
后来有个路过的人大声冲孙青喊:“堵进气口,堵进气口!”孙青赶紧脱掉上衣堵住进气口,那只凶猛嘶吼的怪物这才从嘎嘎、嘎嘎嘎嘎的暴怒声,变成了咚咚、咚咚,最后咚的一声停下了。我们几个推着三轮车往修理厂送,到了修理厂,修车师傅看了看车况,听完孙青的叙述,说了一句:“不划算啦,你这修不好咯。”我们都是明白人,修理厂就是干这个的,人家见了来修车的,那是巴不得都叫爷呢,这拒绝修理就是给判了死刑啊!孙青气得用脚狠狠踹了几下轮胎,说:“不要了!这破玩意儿就没让我赚过一分钱,全都花在修理它上面了!走,你们几个在后面推上,我把它这破玩意儿送到收购站去!”我们几个没说话,站在那儿也没动。孙青见状,狠狠喊道:“走啊,不弄了,送收购站!”他又气又恼地抬腿坐上驾驶位,我们几个在后面抓住三轮车帮子,慢慢推着往收购站走。何福厚帮忙过秤点完票子后,孙青说:“走,吃饭去!”到了小饭馆,点了两个菜,还没吃饭就喝起酒来。最后,赵镇平和孙青都喝高了,温三军叫了个三轮车把他俩抬上去,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