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寰,信我一次,我必不负你。
那时她嗤之以鼻。
如里寰寰愿意等我,我就会早些回来。
那时她心绪不好,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寰寰不知道,你喜欢就是我喜欢,喜欢什么就告诉我,我想办法替你弄回来。无论我去了哪里,我都会等着你……无论何时,此约无改。
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他之前曾经在耳鬓厮磨时,在她耳际呢喃的那些话,那时她嗤之以鼻,不愿相信半分,可如今却觉得那些话重中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以为她不可能会爱上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在他的嘻笑痴缠之下动了心。
华大夫来给宁莫北看过伤口之后,她才知晓,狙杀他们的那些刺客在刀尖上抹了毒,如今虽然血止住了,毒却不好清干净,他的伤口肿起来,身子一直发着高热,现在高热总算是退了,却依旧昏迷着。
望着沐琅寰那满怀希望的眼神,华大夫的神情有些闪烁,她没开口问,但心中却已知最坏的结果。
这样不声不响地躺着,连粥和药都灌不下去,他到底还能支撑几日,她虽不是大夫,却也看得清楚。
可她心里总是有一丝感觉,只要她说说他想听的话,骂骂他的没脸没皮,有一天他就会睁开眼睛看看她。
可无论她多努力,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也不动,只有那轻浅微弱的呼息证明他还活着。
过了好一会儿,沐飞霞上前将沐琅寰拉离开床榻边,扯着她到一旁的美人榻坐下,接过了春雨手中的粥,硬是塞进她的手里,命令道:&ldo;吃!&rdo;
瞧着沐琅寰像鬼一样憔悴苍白的模样,沐飞霞很是心疼,她就不懂了,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为何她那个总是让人觉得跋扈飞扬的妹妹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听说庸郡王遭到狙杀、伤重昏迷的消息时,祖父也是急得不得了,当下就要来郡王府看看,但是被她给劝住了,她先来瞧瞧情况再说。
瞧着三妹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不免庆幸还好没让祖父过来,要不然祖父只怕会气死。
&ldo;我吃不下……&rdo;沐琅寰有气无力地道。宁莫北一天不醒,她就一天无法安下心来,吃不下也睡不着。
&ldo;吃不下你也得吃,要不然你没有力气守着他。&rdo;沐飞霞不舍地骂道。
她昨天到了郡王府,便见识到云氏那几乎监视般来主院打探消息的阵仗,心中暗叹她这个庶妹真的不容易。
旁人瞧她先是沐家的守灶女,钱权在握,却从没瞧见她为了家族的生意几乎彻夜不眠的劳心劳力。
直到妹妹高嫁进了庸郡王府,她本以为妹妹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那回回门,她亲眼瞧见外表风流无双的王爷注视着妹妹时的深情款款,虽然妹妹总说他们之间的婚事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可她还是暗暗希望妹妹能够放下那该死的理智,好好接受他对她的疼宠。
摸了摸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若非妹妹请了名医替她调养身子,这个孩子只怕不会这么轻易就托生到她的肚子里,也因为怀了身孕,她终于在夫家站稳了脚步。
这些都是妹妹默默为她做的,可偏偏她是个没用的,妹妹现在最需要人帮助时,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能这样陪着她,看顾着她的吃喝休息,免得伤了身子的根本。
&ldo;大姊,以前,我总觉得他很烦……&rdo;
每日没脸没皮的缠着,让她恨不得把他暴揍一顿,可如今看他几无生息地躺在床上,她的心又狠狠揪痛着。
为了松快一下气氛,沐飞霞故意打趣道:&ldo;你有觉得谁不烦吗?&rdo;
她这个妹妹性子过于清冷,倒还真没有什么人能让她觉得不烦的。
&ldo;现在觉得就算他烦,只要能醒来便好。&rdo;
&ldo;傻丫头,只有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才会觉得他处处都是好的,便是原本讨人厌的地方也会觉得挺好的。&rdo;
&ldo;嗯……&rdo;沐琅寰勾唇而笑,那笑将她衬得更加柔弱,&ldo;我也觉得自己是这样。&rdo;
她向来坦然大方,既然已经确认自己的心思,自然不会遮遮掩掩的,承认得很干脆。
&ldo;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rdo;沐飞霞问,嘴朝着后院的方向努了努,她指的是云氏。
虽说妹妹是明媒正娶进郡王府的,但到底不到半年的时间,根基不稳,又无子嗣,若是云氏有意刁难,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ldo;刁难我吗?那也要她有这个本事!&rdo;
瞧这几天云氏脸上掩藏不住的欢快,沐琅寰敢肯定在打听到宁莫北伤重几乎不治的消息时,云氏必定是额手称庆的。
云氏显然以为没了宁莫北的保护,她就会任她宰割,所以这几天闹得很欢,派人来打探消息也不遮掩,活生生将宁莫北当成了个死人。
前几天,沐琅寰因为一心扑在宁莫北的伤势上,也懒得理会她,任由她去折腾,反正愈折腾愈容易露出破绽,她还等着捉住她的痛脚,再好好的踩上一踩。云氏真以为她是泥捏的吗?这世上只要肯花银子,就买得到权势。&ldo;老夫人……老夫人……&rdo;
听到春雨几个急切的喊声传来,且声音越发靠近,沐琅寰不由得在心里冷笑,只怕这回云氏再也按捺不住,想要亲自来探一探宁莫北的伤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