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有限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却从封林身上感受到了母爱的强大。一个女人为了孩子,就算是面对死神,也敢奋力抢夺。
&ldo;我为了找神之右手,一直四处奔波,压力很大,又休息不好,不小心早产了,在狭小阴暗的旅馆里我生下了一个……畸形的胎儿。&rdo;
&ldo;你一个人?&rdo;
封林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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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寻眼眶泛红。虽然封林是医生,可那是她第一次做妈妈,在遥远陌生的星球上,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又是一个不正常的孩子,肯定很惊慌恐惧。
&ldo;孩子虽然很不正常,但仍然活着。神之右手检查完孩子,说他能治好孩子,但需要一些时间,我没有选择,只能让他带走了早产的孩子。&rdo;
骆寻忍不住问:&ldo;你不怕他欺骗你吗?&rdo;毕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也是常有的事。
封林眼内闪过一丝心向往之的敬服,&ldo;你如果和神之右手接触过就会明白,他也许是恶魔,但绝不会是骗子。面对他时,我感觉自己在基因研究上就像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学生。&rdo;
骆寻既觉得吃惊、又觉得合理。如果神之右手没有让封林心悦诚服,封林也不可能把孩子交给他。可是基因编辑不是因为对人类有害,被人类严禁了吗?
&ldo;神之右手虽然行事古怪,但一直信守承诺,会按照约定,定期发送我一段孩子的视频,告诉我孩子的近况。&rdo;
&ldo;孩子现在在哪里?&rdo;
&ldo;我不知道,我失去了她的消息。&rdo;封林含泪盯着骆寻,&ldo;我刚刚得到消息,龙血兵团有一个很厉害的基因专家龙心,神之右手很有可能就是龙心。&rdo;
骆寻刹那间脸色惨白,似乎不堪打击,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封林伸出双手,像是祈求一般握住了骆寻的手,&ldo;神之右手从不和我通话,只定期发送一份孩子的视频。但上一次,有一个人用他的名义联系我,说了一些孩子的事。后来,紫宴追查内奸,查到这事,我被棕离抓捕,才从棕离嘴里知道对方是龙血兵团的人。棕离一再质问我为什么会和龙血兵团有联系,我担心孩子的安全,不敢说实话,告诉他是不方便说的私事,棕离却一直不相信。自从这事后,我就再没有办法联系到神之右手,失去了孩子的消息。&rdo;
骆寻的手簌簌颤抖,封林的手也在簌簌颤抖,两个女人的手都是冰冷。
&ldo;前几天我接到一条龙血兵团的讯息,用孩子的安全要挟我,让我给约瑟将军带一条口信,我没有办法,只能照做。我真的没有料到约瑟将军会枪杀洛兰公主……&rdo;封林的泪珠沿着脸颊潸然而落,表情哀伤中满是绝望,&ldo;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做了违法的事,我愿意接受处罚,但孩子无辜。求求你,救我的孩子!&rdo;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骆寻的手,苦苦哀求,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骆寻身上,但骆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救她的孩子。
&ldo;骆寻!&rdo;
狄川的声音突然传来,骆寻茫然间,不知道他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会这么惊恐尖锐。
忽然间,封林用力推开她,踉踉跄跄向后退,骆寻这才发现她整个人不对劲了。
封林一边强撑着拿出注射器给自己注射镇静剂,一边慌张地示意骆寻赶紧离开。
她的脸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身体里面咔咔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挣扎,想要穿破皮肤冲出来。
封林痛苦得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骆寻,满是担忧、绝望、悲痛和哀求,&ldo;孩、孩……照顾……&rdo;
骆寻急忙说:&ldo;我答应,我答应!我发誓,会找到她,照顾她,抚养她长大!&rdo;
封林眼睛里满是感激,似乎想笑,可是凹陷的脸颊正在慢慢向外凸起,变得越来越尖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笑。
&ldo;内、内……&rdo;
她猛地昂起头,一声凄厉嘹亮的鸣叫,整个嘴部已经变成了长长的鸟喙,再发不出一声人语。
血花四溅中,一双硕大的白色翅膀从背脊上破体而出,&ldo;哗啦&rdo;一下展开,急剧地扑扇着,像是要振翅高飞。
可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异变,她仍然没有办法飞起来,整个&ldo;人&rdo;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忽上忽下地扑腾着。
骆寻悲痛地大叫:&ldo;封林,坚持住!保持神智!保持清醒!&rdo;
封林的头一点点扭曲变化,最终,整张脸完全变成了鸟脸,眼睛像是猫头鹰的眼睛,圆圆的瞳孔中透出猎食者的凶残。
她的手臂萎缩,变成短小的前肢,隐入了一片片长出的羽毛中。双脚变得纤细修长,脚趾处长出锋利的爪子。
骆寻一遍遍声嘶力竭地喊:&ldo;封林!封林!封林……&rdo;想让她保持神智,可是,眼前的生物已经没有了一丝人的样貌。
一只将近两米高的大鸟,全身覆盖着白色的羽毛,前喙外凸,锋利如匕首,两只纤细的长腿敏捷有力,锋利的爪子如同钢叉一般尖锐。
封林彻底失去神智,变成了一只异变兽,双眼猩红地冲着骆寻飞扑过来,想用锋利的长喙啄穿骆寻的脖子。
狄川急冲过来,抓着骆寻就地一滚,躲到了一边。
他拿着枪想要射击,骆寻急忙握住他的枪口,阻止了他,&ldo;不要!&rdo;
说话间白鸟又扑了过来,狄川只能和骆寻左闪右避,险象环生地躲避着白鸟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