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吃辣,白俊的脸上泛红,但饭量不小,烧饼卷着鸭肠搞得单知非一头汗。
张近微吃的面不改色,她偷偷看他,单知非已经把羽绒服脱了,里头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
“艹,这么辣。”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扒拉开塑料袋,掏出那种罐装可乐,“啪”一声,单手开的。
张近微一愣,露出小小的惊讶。既为他说脏话,也为他那个单手开可乐的技巧。
单知非没留意到她表情,他觉得嘴巴那一圈,都要着火了。
食物太多,张近微终于不需要靠喝汤来撑肚子,但整个过程她拘束地不行,其实平时在食堂吃饭,周围也是有男生的,人很多,她哪怕只吃米饭不打菜也不会觉得什么。
她很自觉地把桌子收拾好,而单知非跑去院子里不停用矿泉水漱口,他整个胃里都很难受,张近微往外看看,她咬了咬唇,抱起他放在凳子上的羽绒服。
他衣服的味道很好闻,像藏着一个春天的夜晚,幽幽的。
张近微捂住胸口,快速低头,发梦似的在他衣服上深深嗅了嗅,但动作却如微尘之轻。
在青涩又苦涩的悸动中,少女觉得这味道宛如惊着了五脏六腑,她甚至感觉到疼痛,但很快走出去,把衣服递给他,什么都没说。
单知非听到脚步声转头,看看她,把瓶子放地上,穿好衣服,说了声“谢谢”。
两人在屋子里开始捣鼓外语,直到三点半,单知非把取暖器关了,拔掉电源,顺手拎起午饭的垃圾袋:
“我先走。”
这时,从羽绒服口袋里把播放器和耳机掏出来,“给你练听力,高考完还我。”
张近微下巴往里收,她已经原谅他了,全部。因为这份原谅,她觉得回到寝室面对那些不堪,面对任何不堪,都有了些可回忆的东西,这些东西将支撑着她。
是她的盾牌。
“今天讲了很多东西,你还需要时间吃透它,下周月考?”他上前一步,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张近微无声点头,他也点头,“你锁门,祝你考试顺利。”
从院子里出来,单知非把垃圾丢进垃圾桶,他皱着眉头,这几小时里他一直因为这顿午饭隐隐约约不舒服。
手机上,周妙涵用陌生号码发来很多条信息,最恐吓的一条的是,她说要搞掉自己的保送名额。
单知非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