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单知非面前说喜欢谢圣远,在谢圣远问你话时,又沉默,沉默有时候在别人看来就是承认。张近微想起往事,清晰如画,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确很差劲,包括,如今对待曾寒。
她总觉得曾寒变了,变了,到底他为什么发生变化,她从不去想。
张近微为自己的缺陷而感到悲哀,她在做什么,到底想要什么?除了房子。
“你也知道我对你很好?那么你呢?我什么都跟你说,生活里的一切都愿意跟你分享,你呢?张近微,我他妈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父母姓什名什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有说过你自己的事吗?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
曾寒说到这,几乎是咆哮了,谁不想永远保持初见的感觉?但张近微,是他永远捕捉不到的人,她顶着女朋友的虚衔,就套牢了他。
“我妈是柜姐,她给我校友的爸爸做小三,被人发现,校友在教室里把我打了一顿,而她爸爸,在我回我妈住处时抱着我猥亵,我逃出来了。”张近微突然开口,她声音很冷,比江风更甚。
“我爸爸有自己的新家庭,只有我有点用处时才会想起我。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还那么可悲地愿意被利用,因为我想被人需要,被人关心,我不想当孤魂野鬼。对我最好的同学,因为我的虚伪懦弱自卑,而意外身亡,我又穷又土,高中校园贴吧里流传着我被人包养一夜一千的帖子,我被人骂小女表子,这就是我以前的事,全部。”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她一滴眼泪都没流。
曾寒完全愣住。
“张近微的过去就是这样的,我考上财大,没有所谓的逆袭,没有成为人上人,我过着朝九晚五和大部分人一样的生活,梦想买房,站稳脚跟,这就是现在的全部。”
她还是没哭,扭头看江面,轻声说:“我不希望任何人同情我,不需要,我今天没什么不好的,靠本事吃饭。如果你想跟我分手,我为我之前做的不好地方感到抱歉。”
曾寒依旧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回神。
张近微慢慢回过头,温声说:“曾寒,我们都冷静下吧,如果你想清楚了什么,决定了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也是。”
说完,她一个人裹了裹风衣,漫无目的地沿着路灯走。
地上的影子很长很长,像记忆那么长。
她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姿态好看。
这么多年,她真的足够努力了,日复一日。远处,led电子显示牌上永不停歇地滚动着各种证券交易所的所有指数,中心大厦则直插云霄,光芒如神祗。
身后,一辆保时捷一直缓慢而沉静地跟着她,车内,烟雾寂寥。
直到她侧身,准备拦出租车。
一时间打不到车。
保时捷停到她面前,车窗是开着的,单知非掐灭第二根烟,他望向窗外,凝望于她,低声问:
“张近微,是打不到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