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夜跟着方管家来到书房,李行远正坐在窗边查看账本,见二人进来也没有抬头,李昀夜敷衍地冲李行远辑了一礼。
书房中鸦雀无声,方管家默默退了出去,李昀夜瞟了一眼仍在专注账本的李行远后自行找了个地方坐下。
自半个月前被打到现在,这位所谓的父亲再次出现非但没有一句关切的话,还在自己儿子面前摆起当爹的架子,姜司瑶再次打心里同情起李昀夜。
“让你坐了吗?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李昀夜人还没坐稳,那边专注账本的父亲突然抬眼冷声道。
“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李昀夜无语地又起身,不耐烦也显现在脸上。
“怎么?我这个做父亲的没事就不能找你?”李行远这才放下手中的账本,板着脸问道。
“平时也不见来找我啊。”姜司瑶本想理直气壮地回怼,但见李行远那张不高兴的脸瞬间怂了,只好垂下头嘀咕起来。
“有话就直说,嘀嘀咕咕非大丈夫所为!”李行远教育完见儿子仍垂着头没应声又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成器的东西我也懒得教了。”说着将手中一本厚厚的账本仍了过去。
李昀夜猝不及防接住飞奔而来的账本,更是一头雾水。
“自今日起你便接管东街的布庄,为期一个月,一月后我要看到收益成果。”
“什么?让我管布庄?可我不会啊。。。。。。”李昀夜如临大敌,捧着手中的账本怂包似地看向李行远。
“混账!谁生下来就会的?不会你就去学,身为江南名李的少东家岂能是个满脑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看到眼前一副窝囊样的儿子,李行远更是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大声怒道。
看着发怒的李行远,曾因挨打留下的阴影即刻在姜司瑶心中放大,立马吓得抱着账本就逃出了书房。
“母亲。。。。。”
梅园里,李夫人正在内室歇着午觉,突然被李昀夜一路哭进来的声音惊醒。
“出什么事了?”李夫人急忙起身,蹙着眉头朝外头问道。
“没什么大事,是公子被老爷安排着管铺子,公子慌了神又被老爷一通呵斥了。”兰姐笑着掀帘进来,一边替李夫人穿衣一边回道。
“冤家,都是冤家啊。。。。。。这老爷也真是的,孩子的伤才刚好又急着折腾,这管铺子的事就不能放到年后慢慢来吗?”李夫人也开始唉声叹气地抱怨着,好不容易熬到儿子伤好了自己也能睡个安稳踏实觉了,这当父亲的又开始不消停。
“他父子俩一向如此,您也别着急上火。”兰姐在旁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疲惫的容颜,嘴上宽慰,心下也埋汰起仍在外头哭哭啼啼的李昀夜:这公子也是,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不成事,半点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亲娘,以前混就算了,自打挨了那二十板子后还学起姑娘家动不动就哭鼻子。
“儿啊,快别哭了,这身子才刚好可得好好养着才是。”李夫人走出内室,看到桌边仍抱着账本小声抽泣的儿子心疼不已,自己眼眶也随即红了一圈。
“母亲,他又要打我了。。。。。。”看到李夫人,李昀夜的无助和委屈一并迸出,再次声泪俱下。
来李府这些日子,姜司瑶一点一点从李夫人身上感受到了温厚的母爱,所以她也能在李夫人面前露出柔弱真实的那面。
“好了好了,这好端端地你父亲打你做什么,你只要将铺子打理好莫惹他生气便是。”李夫人掏出帕子边替李昀夜擦拭眼泪边柔声安慰起来。
“可我不会管铺子啊?”李昀夜委屈巴巴地嘟囔道。
“有袁掌柜在你怕什么?一会儿母亲让管家带你去找袁掌柜,让他教教你便是。”
“我也不想管铺子。。。。。。”姜司瑶一向怕担事,她只想呆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对不通的领域她没有勇气去尝试,独自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生存已经是迫于无奈,她可不想再去经营什么店铺。
“孩子,你是李家独子,这江南名李的担子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中的,你父亲今日也是想栽培你让你早些担起这份重任,你可不能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啊!”
李夫人的话彷佛让姜司瑶整个人掉入了冰窖,连她最为依赖的李夫人都不站在她这边了,她认定的舒适圈如果孤立无援,那便不再是舒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