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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凉了,没有了夏季的炎热,没有了那种潮湃的悸动,也没有了想要见的人。
临近凛冬,闻卿瑶应付完了上学期的课程,正准备放寒假,路婧忽然打来电话。
“瑶瑶,我要出国了,我想见你一面。”
见面地点约在了中学附近的一间下午茶店。
小半年没见了,路婧也瘦了,面色有些蜡黄,看来这些日子也没有休息好。
闻卿瑶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只用小勺子搅着茶杯,金属和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却激不起两个人之间半点情绪的波澜。
就这么沉默了很久,路婧缓缓道:“对不起。”
闻卿瑶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你不应该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直接去自首。”
路婧抿了抿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
路婧点点头,“我不知道,仲槐什么都没和我说过,要不然警方也不会放过我了。”
闻卿瑶把勺子一丢,“那你为什么帮仲槐逃跑,还把我推给他当人质?”
憋了小半年的话,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问出来了。
如果不是路婧这一推,她本该安安稳稳地跑出去,没有后面被挟持,没有四个小时的对峙,没有那把对准她脑袋找机会的狙击|枪,更没有三天三夜的昏睡。
这样,她还来得及问问傅丞砚,为什么要离开她。
路婧红了红眼睛,手中的小甜点稀稀落落掉在盘子里,混着眼泪,晕在其中。
“当时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都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他跟我说他犯了事,让我先走,我不肯,就趁乱掩护他。”
“他说他被抓了可能活不了,所以需要一个人质,这样就能活。我脑子一热,想着他应该不会伤害你,就推开你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告诉我,真的对不起……”
路婧哭得很厉害,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其实很无助。”
闻卿瑶抬眼静静看着她,“你不是无助,你是无知。你跟他在一起五个月,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吗?你真信他是保安?”
路婧怔了怔,一边抽泣一边反问道:“那傅丞砚呢?你不是也相信他是烟厂的保安吗?”
“……”
话音一落,随着“傅丞砚”三个字从路婧口中道出,那段本来藏在心里深处、难过的、心酸的、一幕幕、一篇篇,就这么又被揪扯出来摆在了眼前。
闻卿瑶愣了很久很久,半年来,她已经不做挣扎,努力去忘记他了,却还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他。
两个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最后,闻卿瑶从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推到路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