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莹莹嘻嘻一笑,露出两排细白的小糯米牙,“送给你啊。”
“送……我?”东方不败的眉毛挑了起来,声音中有不掩饰的不解与惊讶。
任莹莹眼睛一瞪,身子微微后仰,一副比他还吃惊不解的模样,“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这可是从八卦消息最可靠的丫头小桂花那里反复核实过的——这个小桂花是服侍任莹莹女红师父的小丫头,每当任莹莹被关在小竹楼里时,唯一的乐趣就是听小桂花讲那过去的故事……嗯,那个东方不败挥掌杀少女的典故就是小桂花讲来的……咳咳……
任莹莹按照现代说法说“生日”,东方不败只当她小孩子说话难免有误,其中意思却是明白了。
他将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重复道:“今日是我的生辰……”这句话微微带点上扬音,却又不像是问句,实在是令任莹莹摸不着头脑。
她正思忖着如果送出这枚簪子,要求每日玩玩他的头发,对方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毕竟她的要求东方不败从来没有不满足过,而且拿人家的手短,咳咳;又或者他会考虑一下——恩,古代人对于头发这种东西还是很看重的,总要做个姿态表示一下对父母的尊重;更或者直接拒绝——唉,玩东方不败的头发基本上属于太岁爷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可是……任莹莹拿眼瞅着东方不败那在烛光下泛着荧荧幽光的头发,可以想象摸上去会是多么顺滑凉爽……她的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
东方不败见她蜷缩手指,以为是摊手托着簪子太久累了,心想自己要是拒绝了,这孩子万一难为情哭起来——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这样想着,他伸手拿起来,微笑道:“那就多谢小姐了。”
任莹莹心下一喜,咧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玩叔叔的头发可好?
她又不是傻子!
当初读大学她专修了一门课,就叫《看眼色与语言包装艺术》!
“……帮东方叔叔束发行吧?”任莹莹眨巴眨巴眼。
东方不败捏着簪子的手微微一顿,看一眼任莹莹,言简意赅,只问了两个字:“现在?”
任莹莹最后那个“吧”字的开口音似乎还存留在空气中以三百四十米每秒的速度传播着,那个张大的嘴型充分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甘与纠结……是啊,谁会在洗完澡后发梢还带着水光的时候束发呢?谁会在睡觉之前还把头皮绷紧找不痛快呢?!
任莹莹悲愤地左右手交握住,按捺着蠢蠢欲动的十指,不断自我教导: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那就明日吧。”任莹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东方不败目光落子那枚簪子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说了什么,只是点点头。
任莹莹又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告辞走出了书房。等到看到自己房间的烛光时,任莹莹仿佛已经看到明日的太阳升起来了,忍不住哼起小曲来……那调子……任莹莹身后的侍女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打断小姐难得的雅兴,只有路边竹林里不时有鸟雀箭一般地穿云而去……
任莹莹暗自在心里为小调配词:伸哪伊呀唷,摸呀伊呀叔,摸到阿叔头上边,噢哪唉哟,阿叔头上桂花香,这呀个郎当,哪唉哟,哪唉哟,唉哟,哪唉哟,这呀个郎当,哪唉哟哟都哟……翻来覆去地哼着,任莹莹不由得露出个猥琐而阴险的笑容……
书房里,东方不败立在灯影里,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玉簪,唇角紧抿仿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捏着玉簪的手指动了动,表露着持簪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过了片刻,东方不败突然笑了一笑,开了书桌最上面抽屉的锁,将这枚玉簪放到了半抽屉的匕首之间……
做完这件事,他才坐回到书桌前,看完了剩下的信件,一一回复,信件彼端都是他在培植的势力……新人自然是比较好拉拢,短时间内却也派不上大用,老人……东方不败的唇抿成一个尖锐的弧度,哼,都是些老顽固,任我行这家伙也确实有几分让人信服的能力……
伸伸微感酸麻的双臂,推窗一望,月悬中天,已近子夜。东方不败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小榻旁边,一弯腰长臂一伸,捞出一册画本来……
东方不败摸摸下巴,笑眯眯地翻看了几页,心道这小丫头看画本倒是挺快的,两天就换一本了……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与纵容,东方不败将画本又扔回了小榻下面……
那厢任莹莹正躺在床上苦恼,前天要小桂花去找的大结局版本怎么还没送来……要是没找到,明天该拿什么消遣啊……玩东方不败的头发也不能玩两个时辰啊……
作者有话要说:o(n_n)o谢谢“a&ot;姑娘提醒“生日”“生辰”的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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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报我非琼琚
第二天。
任莹莹上一世小时候曾无数从童话书中读到“第二天”这个章节开篇语:第二天,美丽的公主从学习皇家美德的神庙里赶来了,与等候她的王子手挽手接受主教的祝福;第二天,恶毒的王后被关进了钉着铁钉子的木桶里推下了山崖,围观的民众为最后的胜利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第二天,国王察觉了那害羞的姑娘其实是受了坏巫婆的诅咒才避开了他的追求,他请了好仙女来解除了诅咒……
第二天,是幸福的,正义的,没有悬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