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惊讶地看着霍无咎,后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霍无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他点头:“就是靖王。”
魏楷在旁侧解释道:“将军应该也知道,靖王殿下与皇帝不睦已久。他们此番作为,不仅是在羞辱霍将军,也是在折辱靖王殿下。若不是有他在,属下也断不可能有机会入王府,寻人借机治好将军的双腿的。”
娄钺闻言点头,自言自语道:“我就说,我应该没有看错人……”
说到这儿,他皱眉不解道:“可是,那靖王不是断袖吗?”
霍无咎还没开口,魏楷便嘴快地解释道:“那自然是假的了。”
娄钺长松了一口气,又拿起桌上的酒杯,痛饮了一杯。
“苍天有眼。”他叹道。
便听霍无咎低下头,沉声笑了几声。
“如此,娄将军就可以放心了。”他说。
娄钺连连点头。
却听霍无咎话锋一转。
“但是。”他抬眼看向娄钺,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极了。“您虽说是苍天有眼,应该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老天说什么是不管用的,全看人为。”
他单手按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娄钺。
娄钺看向他,一时说不出话了。
他知道霍无咎的意思。
片刻后,他垂下眼,长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今天在这里等我,不会是只为了向我报平安的。”他说。“你说吧。”
“我如今虽已能走,逃回邺城也不是难事,但是我却有些担心的事,让我必须留下来,走不了。”霍无咎说道。“但是,我留下,也不是为了坐以待毙。”
说着,他一边抬手给娄钺倒酒,一边缓缓说道:“这段时间,您应该也看见了,南景眼下是什么状况,您比我清楚。现在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从邺城起兵将它打下来,还是在南景就地把它打下来的区别,想必娄将军,也得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娄钺,说道:“我就直说了。如今我这里,万事俱备,只想借娄将军手下的五万兵马一用。”
说完这话,他将胳膊随意地撑在桌上,只看着娄钺。而娄钺一时也没有出声,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娄钺低声开了口。
“无咎,早年我欠你一命,我都记得。”他说。
当年他身在阳关,大雪封山,和手下的兵马被困在山里动弹不得,眼看着粮草俱绝,要靠杀战马吃肉活命。那会儿霍无咎不过十来岁,还在长个子的一个少年,带着一队轻骑,进山去将他救了出来。
这是他欠霍无咎的恩情,他知道。
却见霍无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