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分舵修养一些时日,萧谙的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李九溪依旧有意回避,看来贼心不死。
这期间又出另一件大事,之前清廷的动作,到得如今展露獠牙。
“总舵主,近些天扬州的鞑子,数量大增,似乎有什么大计划。”李力世躬身禀告。
“嘱咐各堂兄弟密切注意,不要露出马脚。”萧谙沉吟片刻,不能正面交锋。
这次鞑子的行动,似乎并非针对天地会,各个堂口没有传来香众被捕的消息,反倒是本地不少有学问的学士遭抓,联想到前些日前,馄饨摊见过的那个酸秀才,手中所捧的《明史》。
萧谙结合脑中记忆,隐隐揪到几分眉目。“李力世,你当今已是青木堂香主。”
“多谢总舵主栽培。”李力世大表忠心,这确实是萧谙的栽培,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当上香主。
前任尹香主被鳌拜所害,青木堂的诸多兄弟立下规矩,杀鳌拜者,才是名正言顺的青木堂香主。
不过在萧谙的帮助下,尽管青木堂众人心中有所不服,却也不敢违逆萧谙的意志。
“青木堂众人恐有风言风语,这种关键时候,你可不能出了岔子。”萧谙敲打道。
“是,总舵主一言既出,属下不敢分毫怠慢。”李力世铿锵有声,位子坐稳只是时间问题。
“好,你给我说说那鳌拜的事。”李力世知道分寸,萧谙也不多加关注,有更值得他注意的问题。
“属下当初连同尹香主、徐天川、玄贞道人、关安基、风际中等,前去京城刺杀鳌拜,鳌拜权力通天,京城脚下处处是他探子,我们一行人志得意满,却不想早被他识破,那夜入得鳌府,开始顺利无比,等摸到鳌拜卧房,乍然灯火通明,再回首时,我们几人已被精兵包围。”
李力世目露憎恨,那一夜的惨事,直接让青木堂群龙无首,纵使现今他当上香主。
可青木堂的实力,在那段空白时期,急转直下,从上五堂的佼佼者,成了现在的下五堂垫底。
“继续说。”萧谙瞥了眼李力世,那尹香主太过冲动,没和之前的他商量,贸然行动。
此举不仅使得自身威信受损,更是让鳌拜倾力打压天地会,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不明智举动。
不过,那尹香主一腔热血,做不得假,不从天地会考虑,仅以个人,萧谙还是颇为佩服的。
“那鳌拜身高七尺,虬髯满面,如同一头未开化的野兽,他困住我们后,得意洋洋:我说是谁,原来是天地会的小蚂蚁,在南方偷偷摸摸也就罢了,还敢跑到京城来,要不是老夫近来有杂事缠身,早就驱兵往南,碾平你们这些龟儿子。鳌拜大肆嘲讽,我等无人接话,鳌拜继续道:一群瘦猴,让老夫见识见识,你们有多少斤两。”李力世说道这里,眼中似有怯意。
“他和你们单挑?”萧谙来了兴致,上身微前几寸,盯着李力世道。
“没错,总舵主,鳌拜自认无所畏惧,他孤身闯入我等中,尹香主见状大喜,”李力世点头。
“尹香主的武功,若是我没记错,可为当世一流,被精兵包围,凶多吉少,可是单打独斗,他想来也不虚他人。”萧谙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总舵主所言极是,尹大哥,就是在整个天地会,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可……”李力世说道最后,有些叹息。萧谙见此,不再出声,静等李力世下文。
“鳌拜不愧为鞑子第一勇士,他一入人群,放声狂呼:一起上!尹香主见他狂妄,却也想秉持江湖规矩,那时属下连忙进言:香主,和鞑子不必讲江湖规矩。”李力世偷瞄一眼萧谙,似有顾忌。
“对,李力世,你做得很对。”萧谙夸奖。“总舵主,深明大义。”李力世心中宽下。
那一夜发生的事,李力世确实有些惴惴,他首先鼓动尹香主,青木堂众人围攻鳌拜,尽失英雄气概,最后更是厚颜,说出去恐怕让人不齿,不过,那一天没有他,青木堂众人也无法得以保留。
“鳌拜招式大开大合,外功更是登峰造极,属下向他砍了一刀,不见鳌拜有丝毫伤口,只有尹香主一流实力,才能让鳌拜束手束脚,可那鳌拜老贼沙场出身,出手狠辣至极,尹香主不甚露出破腚,鳌拜抓准时机,一掌重创尹香主,眼看我青木堂众人,再无人能挡鳌拜,被抓住后,将遭活剐之祸。”
李力世满脸涨红,那夜的恐怖深存他心,以至于让他在那段时间夜不能寐。
“后来呢?”萧谙追问道。鳌拜之能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后来……后来…”李力世面色一变。
“无妨,李力世。”察觉到李力世心中顾虑,萧谙微笑回应,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