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的脚后跟磨得生疼,站着都觉得不舒服,她忍着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苏迎反问:“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来北宁玩儿的。阿欢,我比你真诚,我想要什么从来都不需要遮掩,就像这次节目的冠军。你该感受到了,你所喜爱的东西,对比之下,到底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云欢懒得说话。
“就像今天注定会输的trap。我一开始选好的路,绝不会错。”
云欢听得想笑:“你到底是想告诉我民乐小众,还是想证明你自己的选择?你若坚信你的答案,你又何必像我证明?”
摇摆来去,到最后又变成了南汀的那个苏迎。
云欢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苏迎爱琵琶,她知道。而来北宁之后,苏迎再也没有表演过琵琶。
总有人行过大漠孤烟、奔月而去,到达纸醉金迷的摩天高楼,回首才想起追寻不到的绿洲。
苏迎被这句话戳到了痛脚,闲适的神情龟裂开,“云欢!”
“别嚷嚷,我听得见。”云欢淡声道,她抬了抬下巴,“你身后还有工作人员在看,小心点儿。”
苏迎调整好表情,压低了的话语却是咬牙切齿的,“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云欢弯着眉眼,温声道,“我不明白你易碎的自尊心,还是我不明白你的后悔?”
苏迎的脸色如同被外头侵袭了的寒风,通道里的围栏撤开,是原定的感谢粉丝见面的环节。
她没在和她废话,她们擦肩而过。
苏迎望光的方向走去,字音刀入耳廓。
“你的伶牙俐齿,最好和你烂场的表演一样精彩。”
苏迎笑着和拥挤进来的粉丝打招呼,云欢没来得及分辨,蜂拥而来的人群撞过她的肩膀。
六厘米的细高跟,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撞击。
云欢很清晰地听见扭到脚踝时的咔嚓声,她脸色煞白,从脚踝蔓延开密密麻麻的疼痛,脚后跟的针眼顺着血液流动。
错杂拥挤的人声越来越远,她往暗处走。
扶着墙,指节像是要嵌进墙壁里。
云欢深深呼出口气,额间止不住地冒冷汗。
临近傍晚,风钻进她冰冷的肌肤里,疼冷交织。
她不止在原地停了多久,眼前覆盖下一道阴影,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垂着眸看她,“怎么了?”
云欢脸色泛白:“没事,有点站不稳而已。”
裴颂辞蹲下身,少年的手掌印在她的脚踝上,粗粝的指腹出碰过她的脚踝,滚烫的温度灼烧得她不知所措。
猝不及防,裴颂辞将人拦腰抱起,滚烫的温度从脚踝延伸到腰间,少年气息铺天盖地地笼在她身上。
云欢睁大了眼睛,条件反射地紧攥着他的衣服,有些恼。
“裴颂辞!”
“不是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