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有事出去说,我跟阿欢聊。”老爷子看他俩这状态就觉得烦,提醒道,“这是医院,都注意点儿。”
陈瑾墨温声应:“好的爷爷。”
这家私立医院带着小花园,十一月转动,寒风盛行,卷得地上的小草摇曳不定。
“我是来看病人的。”陈瑾墨扶了下金丝眼镜,慢声道,“也恭喜你们,trap这次的表演出圈了。我也挺意外的,你们关系看起来不错。”
裴颂辞靠在长椅上,神色倦怠,“你家住海边?”
“只是好心来恭喜的,虽然差异输了,dh有我的股份,但你们让节目提前火了。也算是渔翁得利。”
裴颂辞敛着眉眼,懒得应。
“说真的,云欢演出了你作品的八分精髓,”陈瑾墨说,“想起来宋阿姨还没走的时候,大概也只有七分。”
少年偏头,视线冷得像冰。
“别这么看我,实话实说罢了。”陈瑾墨笑,“那你呢,这么多年过去,你羡慕他们能在台上玩音乐吗。”
裴颂辞脑海里的画面在不断回放。
从那个破碎的病房,再到那个破碎的家,世界被割裂开,砸到地上划出无数的血痕。
“抱歉,我忘了。你上不了台。”陈瑾墨转身,讽道,“能护下云欢,不还是过不去那一关。”
病房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场景,隔着道厚厚的玻璃,她都能感受到他们来要打起来的氛围。
云欢咬着苹果,为了不让裴爷爷察觉,小眼神忍不住地往外面瞟。
“别看了,没事儿。”老爷子悠悠道,“他俩从小打到大的,也没见谁弄死过谁。”
“……”
说出这句话是正常的吗。
“当初阿墨刚来裴家的时候,还很喜欢黏着阿辞。不过阿辞那个臭脾气你也知道,隔三差五俩人就打起来。”老爷子说,“后来阿辞被他母亲带离家,才算消停。”
云欢有些懵:“离家?”
“离婚之后,阿辞跟的妈妈。”老爷子回忆过去,“阿嫣是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嫁进来就算是半退圈了。后来生了场大病,治疗耗尽大半积蓄。她偏偏一身傲骨,死活不接受钱。最后还是阿辞那孩子凑的。”
云欢不知道这些过往,她一直以为裴颂辞是大少爷本少爷。
那样的窘境,一个高中生。
他要怎么负担那么多钱。
云欢忽然想到,他们给过她看的酒吧驻唱。在录音室没日没夜地改曲,那些他总看起来困倦疲惫的日子,好像找到了答案。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阿辞脾气倔,跟他妈像了个十成十。那几年过得乌烟瘴气的,阿嫣的精神状况特别差。最后还是我亲自去,才把人接回裴家的。”
云欢眼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缩影。
少年奔走于学校医院酒吧三点一线的生活,当日子已经压抑得人喘不过气,他还要分开自己的精力,去照顾人。
灰蒙蒙的天,北宁老是有这么厚重的雾霾,弄得人压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