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上正在沐浴,想来还要些时候,请慧贵人安心等待,老奴退下&rdo;
说完躬身退出了甘露殿。虽招寝过几次,但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张雪慧对甘露殿印象甚至只有那张龙塌,和四周明黄纱帐,今夜还是第一次看清这甘露殿,遂举目好奇打量过去,甘露殿是皇上招寝嫔妃寝殿,装饰自是美轮美奂,舒服之极,脚下铺着柔软地毯,使得脚步落上悄无声息,明黄色纱帐笼着宽大南漆罗汉床,刚才自己还躺在上面婉转承欢。
寝殿内设有供皇上歇坐宝座,宝座面西,上铺着红白毡,花毡,藤席,明黄缎绣花卉迎手靠背坐褥,后面列着紫檀嵌象牙话映琉璃炕屏一架,共计十二扇,紫檀青白玉如意置于炕侧小几,另还有容镜、顺刀、炭盆之物,均是难得一见稀罕精巧物件,地上掐丝珐琅炉内冉冉袅袅飘出淡淡龙诞香,氤氲在整个殿内,凭添了一份情致缠绵暧昧。
想到刚才交欢,虽然她感觉到皇上依旧冷漠疏离,但是张雪慧还是暗暗窃喜,毕竟后宫都知道,皇上历来如此,冷清很,能爬上龙床,就已经非常不易,况且自己还得以接连招寝,想到此,不禁心里涌上希望,也许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和敏妃那个贱人同起同坐了,甚至可以踹开她,跃居其上,再也不用看她脸色。
垂地幔帐开合,杨紫青走了进来,张雪慧急忙款款一褔娇软道:
&ldo;嫔妾参见皇上&rdo;
杨紫青靠做在宝座上,小太监急忙呈上香茶,杨紫青浅浅抿了一口才道:
&ldo;起吧,胡康赐座&rdo;
胡总管搬了一个锦凳放在下首,张雪慧不禁暗暗失望,她本来以为自己有机会和皇上坐在一起呢,杨紫青侧目打量她,虽说两人已经数度翻云覆雨,但是却真没认真注意过这个慧嫔,对她印象,只停留在姿色不差,身子上,若不是这次启用了张兆屿,杨紫青还真不知道,在床上放浪形骸,伺候自己分外舒服慧贵人,竟然是出自张家一族。
张家前有德高望重三朝元老,后有身为朝廷能臣两兄弟,几代经营,算是钟鸣鼎食书宦之族,却不想这样家族出来女儿,竟有如此手段,令杨紫青讶异过很久,但毕竟是男人,即使看不上如此艳俗女子,但她身子却真真蚀骨,令杨紫青不免多次眷顾,是个放松身心好消遣。
这是头一次认真正视她,甘露殿顶棚明亮宫灯,照在她身上,显得她身段曼妙,风情妖娆,着意装扮过,粉色薄纱裹住丰满身子,灯光下,薄纱轻透,可清晰瞧见里面白皙凝脂玉臂和下面修长匀称双腿,前胸处微微敞开了些许,露出里面大红色绣彩蝶肚兜,围住呼之欲出高耸雪脯。
杨紫青还记得那种柔软触感,头发侧梳成一个坠马髻,上面别了一支宫制大红牡丹,五官明丽,可惜眼睛却不够清澈,不用细看,只略略一扫,杨紫青就知道她心里转什么浅薄心思,不免涌上几分失望厌恶,但一想到,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和蕙畹有过交集后宫嫔妃,遂忍了忍,开口道:
&ldo;你旧年在家时,可见过张侍郎家小姐,就是张博文妹妹&rdo;
张雪慧一愣,再也没想到如此迤逦时刻,皇上竟提起那个臭丫头,大概张雪慧和蕙畹是前世冤家,不知怎,只听到蕙畹名字,张雪慧就有几分怨恨,心里掂量着皇上怎么会提起她,略一想来明白过了,那丫头如今大了,到了该成婚时候,皇上一向和平安王世子有兄弟情分,想来是替平安王世子打听,不禁心里起了几分怨毒。
凭什么那臭丫头一路顺风顺水,前些日子闻得她哥哥张博文下了大牢,自己还窃喜了一阵,可不知怎么转眼又无事了,张雪慧心里这个遗憾就别提了,她恨不得张蕙畹还有她那两个哥哥,还有她爹娘,他们一家子,都下了大牢才好呢,才能彻底解了自己心头之气,可偏偏他一家越来越腾达,令张雪慧也越来越嫉恨。
现在听皇上动问,心道这可是个好机会,自己说几句话,兴许这张家就有麻烦了,即使张家无碍,也最好能把那丫头好亲事给搅黄了,想到此,开口道:
&ldo;皇上问是张蕙畹&rdo;
杨紫青微微露出一丝浅笑道:
&ldo;是啊!就是她&rdo;
张雪慧小人得志,激动竟也没注意到皇上表情开口道:
&ldo;见过几次,恕嫔妾直言,那张惠畹是个刁蛮任性大小姐,不知进退,粗俗无礼女子&rdo;
杨紫青目光幽转冷,盯着她,从牙fèng里蹦出两个字:
&ldo;是吗&rdo;
胡康不禁暗暗替这位不识时务慧嫔捏了把汗,心道,也不知道这个慧嫔到底和张蕙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说出如此恶毒不实谣言,若不是皇上和自己都知之甚详,恐这一下,张蕙畹就命运就逆转了也未可知,皇上心思,胡康自是清楚很,他对那张蕙畹本就倾慕非常,动了真心,且是得不到,男人劣根性,越是得不到越是放不下,因此皇上更是惦记了十分去,且这些年,唯一一个上了心女子,那里容得别人如此诋毁,这张雪慧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看在刚才那张银票面子上,胡康轻轻咳嗽一声以示提醒,谁知张雪慧太急切,竟瞧也没瞧胡康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