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刚刚归位,沉睡中的秦逊就睁开了眼,恰好被神婆喷了一脸符水。
大妇小妾还在床边拍手惊叫:“哎呀!神了,醒了!”
气得秦逊一骨碌坐了起来:“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打发了出去!”
谢青鹤才从屋顶上顺着出溜下来。他如今委实体弱,想像从前那么高来高去也不容易。
正盘算着这么走着也不是个事儿,离京之前,总得寻个代步的脚力。马也好,驴也好,叫他走着出去,只怕如今体力支撑不住。迎面两个人走过来,竟是李钱与卢渊。
“仙师吉祥。”两人都作揖施礼,姿态很恭敬。
“李钱在此等我也罢,你怎么也在这里?”谢青鹤问卢渊。
李钱想抱大腿,谢青鹤也允诺了给他抱,那一日走得匆忙,李钱心中忐忑又想转来找他,谢青鹤也不奇怪。二人都凑在秦家门口,这是守株待兔等着他了。
他介入了李钱与卢渊的人生,李钱与卢渊又何尝没有共享他的人生?
李钱与卢渊二人从他入魔时的行事判断出他的心性做法,选择到秦家来守着,可谓相知甚深。
卢渊解释说:“我本是想即刻就走的。找门路也得花费些时间。过了两天,听说秦家这边还在闹腾,秦老爷也还没有醒来……这也不是您的行事做派。我便想,您是不是遇上不方便的事了。”
所以,卢渊就暂时决定不走了。
秦逊的官做得不大,家里没资格两面开门,盯起来倒也不麻烦。
既然只有一扇门出入,李钱要盯,卢渊也要盯,理所当然就撞在了一起。
因谢青鹤之故,二人也算有些“兄弟情”,李钱是个会捧人的帮闲,卢渊也常常拍姐夫原配嫡子的马屁,都是会客套场面的人,干脆搭了伙一齐坐在附近的茶摊上,一边盯着秦家各色品流来去,顺便聊天吹牛。
谢青鹤也是惯会支使人,当即吩咐卢渊:“我没事,你既然要接长姐,快去办你的事。”
不等卢渊回话,他又吩咐李钱:“你倒是恰好撞上来了。我如今身体不大好,你替我准备一辆车,车上要有清水净衣……唔,你会赶车么?”说着,将从和尚禅房里顺出来的银票递给李钱。
谢青鹤这样有主意的模样,卢渊哪里还敢异议?只说他家里有马有车,还有现成的马夫,省了李钱现找。谢青鹤在茶摊坐着歇息,卢渊一路狂奔回家,备好了马车与清水净衣,匆匆忙忙赶来。
谢青鹤上了马车才舒了口气,说道:“今日承情。”
卢渊站在车前张了张嘴,半晌才说:“你……你要保重。”
马车帘子就垂了下去,也不见谢青鹤再说什么。李钱给卢渊做了个“他难受”的示意,卢渊才红着眼睛往后退了一步:“走吧走吧。老胡,你赶车稳着点,别颠着我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