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众人一听到那久居深宫的至尊至贵皇后竟然亲自到这血腥暴虐之所,心中均大骇不已,不过时间紧迫,不容他们多想。秦桧和高俅也暂时放下彼此恩怨,齐齐对侍卫吩咐道:“秦忠(高义),你们快快清理一番地上污秽,不可让皇后见到蛛丝马迹。”
两人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两强壮武者齐齐上前回道:“是,老爷。”随即对身后众人挥挥手,就上前忙活起来。
这时,明月脸色微红,站起身来,对张凡道:“夫君,快去把你的染血白袍换了,把剑上血迹擦了。我们一起下楼迎接銮驾。”张凡自知道事情轻重,只是这里却不是换衣服的地方,随即笑道:“不必了,我们这就下去吧。”明月急道:“夫君,你怎么这么鲁莽?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是关乎低位、尊严和荣誉的事,若你如此行事,不知要被多少人嫉恨啊。”张凡闻言赧然,随即两手分开,示意自己也没办法。
这时春花和牛魔见状,顾不得尊卑,赶紧跑过来。牛魔迅速为张凡擦拭干净黑剑,春花为张凡迅速穿上一件崭新白袍掩饰血迹,张凡无奈,只好遵从。待一切完毕,众人联袂快速下了楼,来到大堂。
众人方来到酒楼门口站定,就见一金黄色镌凤镶玉红楠木香车缓缓停在门前,周围近千炼髓境甲士持银枪金矛森然林立,中间数百粉裙坦胸宫女微垂缳首静候,两蓝裙宫女来到车前轻放锦榻,数十青裙宫女自香车至酒楼铺上红毯,两个红袍白面太监来到香车前轻轻拉开绣凤锦帘,接着两个黄裙宫女来到车前伸出玉臂进入香车,接着梳着高髻,头戴镶钻垂珠金黄凤冠,美面薄施粉黛。凤目含威,娥眉如烟,琼鼻似玉,朱唇赛樱。香耳坠翠,身穿金黄绣凤锦绸长裙的至尊至贵丰腴艳丽女子姗姗来迟。她轻轻踏在榻上,玉手微扶黄裙宫女,凤目总盯着前方,微微迈出莲步,就拖着金黄长凤裙,缓缓向众人行来。
众人见状齐齐跪拜高呼道:“草民(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呼声震耳,惊得鸡犬无声,虫鸟止鸣,风柳亭立。祥云驻足。同一之间,一股浓郁的醉人牡丹花香缓缓向四野飘荡,众人沉浸其中,似是回到万花争妍斗艳的春天里,徜徉在牡丹花从。肆意欣赏那富贵美艳的大红或粉黄的盛世牡丹。
随着一声悦耳凤鸣轻轻响起:“众卿平身!”众人闻言如闻天籁,欣喜莫名,高呼道:“谢圣母!圣母千岁千岁千千岁!”随即众人齐齐起身静立,目光始终看向那中央红毯上的高贵身姿。
皇后见状淡淡一笑,莲步轻挪来到张凡等人面前,微微瞥一眼众人,随即看向秦桧和高俅两人。朱唇轻启道:“本宫今日闲游洛水,赏花观景,偶闻天上人间出了异事,过来看看,没想到两位爱卿也在啊。”高俅和秦桧闻言身躯微颤,满脸惶恐。齐齐道:“老臣等无事在此饮酒作赋,偶然语出惊人,引动众誉,没想打扰了圣母清游,罪死!”
皇后展颜一笑。如百花开放,轻笑道:“卿家有何妙语,本宫也是爱赋之人,何不说说?”秦桧和高俅闻言对视一眼,随即齐齐指向张凡,说道:“老臣等江郎才尽,未曾作诗。那妙句却是张郎君所作。”
皇后这时顺着两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身穿白袍却背负笨拙黑剑,墨发微束,剑眉星目,阳刚俊秀,面色微红,眼神迷离的俊美男子。他虽身带稚气,却隐有贵气天生,看上去有些随意,却飘逸不凡,方才虽注意到他,却没甚在意,现在细看,竟觉男子俊美非常,不禁赞道:“好一个翩翩公子,俊美郎君!本宫听闻你擅诗爱武,可愿当场吟诵,以表怡情?”
张凡此时恨极了两个老家伙,此时听闻天音,自不敢迟疑惊起凤怒,于是微微沉吟,朗声道:“圣母盛情,草民怎敢推辞,原作拙赋以达凤听。”皇后轻笑道:“好,且道来!”
张凡微微沉吟,轻踏龙步,朗声道:“洛城烟柳舞天风,天仙驭鸾临凡尘。娇燕竞呼传四野,群蛇俯首遍八荒。草民以此‘天仙临’恭迎圣母,以表寸心。”皇后闻言凤面生霞,轻笑道:“好,虽说这‘天仙临’不算出彩,但也能表露你拳拳敬畏之心,可嘉!”张凡跪谢道:“谢圣母天恩。”皇后玉手微抬,轻笑一声:“起来吧。”随即张凡起身静立,默视贵人行迹。
皇后听罢郎君溢美之词,凤目一瞥就看向身穿白袍的明月,轻笑道:“想必这位小丫头就是明月吧?”高俅闻言脸色潮红,忙道:“回圣母,正是孙女明月。”明月亦微微躬身吐出一声如莺燕般的脆鸣:“小女子明月叩见圣母娘娘。”皇后轻笑道:“明月当真是一俏丽佳人,姿容倾城,神圣清廉。本宫常闻天蓬太子日夜提起明月,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当真不负他的牵盼。本宫月前曾闻太监误以明月生恙,蔽明月芳名,鼠胆滔天,幸为本宫察觉,让他炼狱三生。今明月无恙,可为太子储妃,以养鸾威。”
明月闻言脸色通红,急道:“圣母,明月该死!明月先前得了固疾,万医无策,本以为身死魂销,却有幸听闻张郎君妙方,遂躬身迎请。郎君见明月骨瘦如柴,曾言明月七日断魂。明月贪生以祈良方,却闻明月要运用自身处子元阴为引,方得灵药,苟活七载。明月已非完璧之身,福浅运薄,朝生夕败,不敢高攀太子,只愿与郎君暂渡残生。”
皇后闻言脸上惊怒之色一闪即逝,却如闪电划开众人心房。她微微叹气道:“可惜天蓬情似海,却罔废青春。既然明月有恙,鸾身早失,本宫亦不强求,只望明月好自为之,畅享逍遥。”高俅闻言惶恐道:“圣母此言差矣,明月虽失鸾身,却也丽质天生。可为贱婢侍奉幼龙,以娱龙目。”
明月闻言出声娇喝道:“高俅老贼,小女子虽为蚍蜉,亦有朝夕之欢。谁叫你擅贱琼瑶。攀龙附凤!”高俅闻言大怒道:“贱婢!你欲祸我全家,沦落风尘,为万夫所辱!”众人闻言大骇,惊异万分。
张凡心中大怒,却面无波澜,淡淡道:“明月心为病魔所噬,因本座以灵药蓄养之,以九转噬魂针激发其潜能,损耗其魂魄,方可活七载。随后生死魂灭,不入轮回。若她无灵药救治,不出七日即刻消陨,灵魂无损,再世轮回。投胎异族。如今尔等妄言,却会引发明月心中恶魔,那时她将六亲不认,尊卑不分,妄语连篇。众位切勿激怒明月,否则病魔肆溢,黎民遭殃。为祸无穷啊。”
秦桧闻言怒道:“那何不让她自生自灭,以避病魔?”张凡笑道:“病魔既生,如跗骨之蛆,不会随人死而去,却会另寻宿主为恶天下。秦家主却是鲁莽了。”秦桧又道:“那你的意思是她七年后身死,病魔又出世为祸?”张凡笑道:“本座暂时修为低微无法消灭病魔。但七年后当修为大进,还是能消灭魔物的。”秦桧满脸阴鸷,咄咄逼人道:“张神医能以半日之功救百万黎民,为何对同样的病魔却束手无策?”
张凡笑道:“秦家主此言谬矣,明月身上恶疾与身躯相合早已修炼成魔。非人仙和龙凤不可治愈也。”秦桧闻言大叫道:“张神医竟然还有良方,先前为何不试,可是欲欺君罔上?”张凡笑道:“秦家主又妄语矣。世上无人仙,众所周知,虽有真龙真凤和幼龙幼凤,却均为天生贵胄,人间真主。张某欲治好明月,却需那龙和凤的心头精血各一滴。龙凤为天地主宰,怎能伤得鳞羽,何况杀生取血乎?秦家主这话却是不该啊,不该啊!”
众人未曾听闻此等玄奇故事,先前听张凡说起,也不管高俅狂言,明月妄语,齐齐细听起来,就连薄怒的皇后亦凝神细听。如今秦桧竟然扬言杀龙屠凤,自是惊得周围众人齐齐盯着向他来。
秦桧闻言暗怒,心狠小贼先前杀人示威,如今又设套诓人,真欲把小贼凌迟处死,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忍下愤怒,惶恐道:“圣母息怒,老臣妄言,冒犯天威,罪死!”
皇后此时心中怒焰如潮,却不得发作,毕竟眼前之人乃当朝宰相,权倾朝野,门人遍天下,又见他惺惺作态,只好忍着愤怒淡淡道:“尔妄言虽无意,却触怒天威,官降一级,年俸罚没。”秦桧闻言满脸通红,似是激动,大谢道:“多谢圣母开恩,老臣愿受罚。”
皇后此时心中早已怒焰滔天,此行一无所获,却损失惨重,不欲再停留,只是对张凡微微一笑道:“本宫知道张郎君医术无双,本有微恙欲请郎君诊治,可惜今日事事无常,不好耽搁。待到明日,本宫会传郎君进宫的。”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张凡一眼,就莲步轻挪,匆匆进了香车,随即远去。
原地众人对视一番,各自心中愤怒,不欲多呆。秦桧阴阴看了张凡一眼,说道:“张教主,我们的事情还没完!”说完也不看他人就领着孙子,带着众人匆匆离去。接着高俅狠狠看了张凡一眼,说道:“张教主真是好手段,高某与教主还会见面的。”张凡微微一笑道:“能得两位大人记挂,是张某的荣幸,哈哈……”高俅怒喝一声:“哼……”随即立即转身带领众侍卫离去。
稍许,张凡见四周空空如也,天上人间早已人去楼空,显然那些人是避难去了,也不在意,对众人道:“回房,哈哈……”他说着就拉着默默无语的明月带领众人进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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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不同社会阶层的人,都会用尽手段维护自身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