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旌来庄上时又小又瘦,不知不觉,已长成英气勃勃的少年人。
他进来后给樘华磕头行礼,樘华问:“你一人来?”
葛旌道:“回公子,庄上人手不足,谷管事便差小人一人来。”
“琉璃可在?呈上来瞧瞧。”
葛旌忙将背上负着的匣子拿下来,由何桦转交。
他骑马而来,怕琉璃在路上摔了,特拿粗布裹上,又层层裹上稻草,最后放入塞满谷糠的匣子之中。
何桦忙将谷糠清出来,拆开稻草与粗布方将琉璃呈上来。
这块来之不易的琉璃呈现斑驳的蜜糖色,里头有气泡,看着不大透明,与在先生那里看到的晶莹透亮的玻璃差得有些远。
樘华隔着粗布捏着这块琉璃,反复打量后,心里有些失望,面上却并未透出来。
他看向在旁边不安低头等着的葛旌,温声道:“你们做得极好,你回去后告诉谷准,本月你们烧琉璃的人每人多领一两月银,谷准多领五两。”
葛旌一下喜不自禁,磕头道:“多谢公子!”
樘华神色更温和了些,“琉璃还得再烧,什么时候真烧出透亮如水晶的琉璃来,本公子自有赏赐。”
葛旌信心满满,“是!”
樘华让何桦带人下去休息,提笔给谷准写信,告诉他调整配方,多试验几次,看能否烧出无气泡的透亮琉璃来,又给他多拨了三百两,供他试验用。
樘华不在,别庄那边算何锐与谷准挑大梁。
谷准现时识字不多,樘华在还好,不在时要写信给他却有些麻烦,有什么机密些的事情都不能些,怕找人读信之时会泄露出去。
樘华心里思忖,别庄那边也得请个先生,教底下人识字算数。
琉璃那头出了成果,樘华心情十分愉悦,他盯着手中的琉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唤来何桦,吩咐了两句。
顾樘昱直到天色将晚时才回来。
樘华一天之中着人去他院里看了好几遍,下午还出去与游千曲喝了个茶,双方又签了个契,谁知他回来时兄长还未回来,等得他那叫一个心焦。
顾樘昱一回来,樘华心急火燎地带着人来他院子。
顾樘昱刚换了衣裳,一见弟弟这风风火火模样,斥了一句,“怎么一点稳重都无?”
樘华被他一训,心头一紧,忙敛了脸上神色,老老实实问候一句,“大兄。”
“坐,可用过晚饭了?”
“未。”
顾樘昱便道:“在我院里用,让厨房加一味酒酿鸭子,一味三杯鸡。”
这些都是樘华爱吃的菜,他眼睛一下又亮了。
下人领命匆匆去了,不一会带回几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