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陈墨岀门去做“奴才”该做的事。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刚才小厮的样式一样,就是自己这身的颜色,黑不溜秋的。袖子是窄的,不是古代的广衣大袖,干活倒是不碍事。
问了个人,才找到位于二门抄手游廊西边的一个屋子,走进去一看,已经有四五个大大小小的男人在里面了,看到陈墨走进来,都偷偷用眼角瞟她。
陈墨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敢多问,强自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拿起桶去井边担水了。
吃力的转动着井轱辘,一点一点的把桶拉上来。用一边腿压着井轱辘的把手,一手去提桶,手一沉,没提动,没办法,只能两只手一起拉,好不容易提上来,就剩半桶水,裤子也打湿了。
陈墨站在旁边喘了一会儿,才提起半桶水回去厨房。水井离厨房并不远,就在一进院西边,过个屏门就是。
可这个身体太弱了,根本提不动,只能走一下停一下,两只手费力的提着往前挪。
好不容易到了厨房,大半桶水只剩小半桶了,把水倒到水缸里,气喘吁吁还要强装镇定的慢慢往外走。
厨房里现在还剩两个人,一个看着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板着一张脸,在洗锅。另一个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偷偷拿眼瞄陈墨。发现陈墨在看他,忙低下了头。
陈墨刚走到厨房外面,就听小男孩说:“杨伯伯,女子也要干活赚钱吗?她又不用娶妻主,我娘说,男子要多做活挣铜板好娶娘子,给娘子花,女子不用做活的。”
杨伯淡淡的说:“她不一样。”
男孩好奇的问:“为什么不一样?村里的花宝很丑,脾气也不好,都有很多小伙伴愿意替她干活,就是希望花宝将来能嫁给他们,小姐又不丑。”
陈墨走远了,听不到杨伯怎么回答的。
不过陈墨从短短的两句话里也知道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应该不多,不然不会这么小的孩子,家里就教育着要赚钱娶媳妇了。
又提了小半桶水去厨房,杨伯拿了一个杂粮馒头给她,又端了半碗杂粮粥,对陈墨说道:“挑大半缸就行,够一天用的。”
陈墨点头表示知道,并向杨伯道了谢,看一眼缸里的水位,认命的继续担水。
晚上回到房间,陈墨往床上一倒,就不想再动了。伸岀手一看,上面全都是水泡,两个胳膊也不停的抖!
看着这些水泡,陈墨想哭。从小到大,她从没吃过这样的苦。虽说自己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衣食无忧。爸妈从没有让他们姐弟俩干过重活,最累的,也就是每年暑假去奶奶家,帮她整整小菜园。
到了这里,一大早被训了一通,又干了一天的活,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周围的人又老是盯着她看。早上去厨房找不到路,问了个人,那人就一副怀疑见鬼的表情,后来她就不敢再乱问了,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
难过了一阵,陈墨又振作起来:我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能让我怕的,最坏的情况不就是个死吗?既然死都不怕了,那天下就没有我怕的东西了。
一点小挫折而已,我一定扛得过去。猛的一下坐起来:“活一天赚一天,管他的,活人能让尿憋死?”
从这天起,陈墨就开始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适应这种工作强度。
其实也就是第一天的活累些,后面杨伯就让其他人担水了!给她安排的都是抱柴禾,洗衣服之类的相对轻松点的活。
陈墨知道,第一天因为是少爷指定让她担水的,不能换。第二天杨伯给她换了后,陈墨很感激,听话得让干啥干啥!
一转眼两年多过去了。
陈墨,不对,是江醉月了。
陈墨觉得自己要往前看,过去的就算过去了,现在是她的新生,以后不能依靠爸妈,只靠自己,看看她会活成什么样子。而且,她占了江醉月的身体,也不知道江醉月的魂魄在哪里?她就连江醉月的那份一起活了。
这两年她长高了点,有一米六多,跟前世的身材差不多。脸长什么样江醉月没仔细看过,不过每次洗衣服,盆里的水会模模糊糊的倒映着脸,房里的铜镜也看不清楚,大概轮廓应该是不难看。
这两年多来她的日子还算平静,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做活,到晚上天黑了才回自己的小房间里休息!
那个小老虎一样的二少爷再没来找过她的麻烦,听府里的人议论说,他是被大老爷赶到府城和姜华文一起读书了,平时根本回不来。这让江醉月松了一口气。不然他闲着没事来找她的麻烦,非累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