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眼,风中有栀子花的味道,很好闻。
微风吹过,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新婚妻子,脑中回忆起前世的那些夜,她玩累了便会靠在假山石上小憩,跟此时的模样差不多。
方才若不是她出现喊停,他还真不知如何收场,骆时遗打定了注意要试他,绝不会轻易收手,他不制止,元夕必然受伤。
但要说她是真心实意为他好,他是决然不信的。他更信她在一点点瓦解他的提防,一个人演戏不够逼真,所以今日两人一起来演。
“嘭!”骆应逑一脚踹开房门。
一到新房,他便嫌弃地将她扔在矮榻上,动作不见半点怜香惜玉。
“哎呀!”黎相忆正浅眠着,突然被扔到半空不由吓了一跳,睁眼的一刻,她挨上软垫,意识全醒,仰头看向矮榻前站着的骆应逑,“王爷,你真的头疼么?”
“戏演得不错。”骆应逑单脚跪上矮榻,俯身将她困在双臂之间,嘲弄道:“在情郎面前被本王抱是什么滋味儿?”
他一靠近,她便下意识地退,身子后仰,双手在腰后撑着,长发往下垂落,露出一张粉黛未施的脸。
黎相忆望着骆应逑蒙眼的布巾陷入沉思,压根没想到他问的点上,认真道:“我以前没被人抱过,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不过我喜欢靠着你的肩头。”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骆应逑呼吸一顿,嘴角的冷笑瞬间冻结,直起身道:“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她皱起眉头,瞪大眼睛道:“我们是夫妻,我喜欢靠在你肩头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呵。”他嗤笑,冷厉地俯视她道:“天地都没拜,算哪门子夫妻,别以为本王没将你赶出王府你便是咸王妃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也配?”
“我配。”黎相忆果断接道,为表态度,她整个坐直,挺着胸膛道:“昨晚你不是问过这话么,同一问题不要反复问,我不是檀叔。”
“……”骆应逑咬牙,他以为她脑子不好使,结果反驳起他来嘴还挺溜,“滚出去。”
“我不会滚,走出去了。”她从矮榻上站起身,绕过他小跑着出了新房。
月上柳梢。
元夕的视线从窗外的圆月上移回,书案前点着明亮的烛火,骆应逑正拿着一张细小的纸条,随后,他将纸条置于烛火之上。
火舌凶猛地舔上纸条,纸条眨眼间燃尽,很快便成了黑色的灰,只留一点星火在桌面上欲灭不灭。
“王爷,张侍郎近日蠢蠢欲动,怕是不安分。”元夕想起方才锦瑟楼传来的消息,出声提醒。
“嗯。”骆应逑盯着面前那一点灰烬,抬手轻轻一挥,“张侍郎与扶阳郡王素来不和,你选一人去挑起扶阳郡王的杀心,等他动手时,再去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