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过一瞬,他的双手停住了颤抖,嘴里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啪”,瓷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咕噜咕噜”地滚着。
庄远整个人躺在了地上,闭着眼,四肢无力地贴着地面。
“哐!”房门被人推开,一道冷风灌入,直将他涣散的意识吹了回来,他对上房门口站着的那人,面色苍白开来。
骆应逑阴沉着脸,目光紧盯地上滚动的瓷瓶,厉声道:“庄伯,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
庄远猛地坐起,低头不敢看骆应逑,“王爷,我,我……”
元夕大步行至他身侧拿起瓷瓶,气道:“这东西害人不浅,你为何还要吃!你忘记自己的妻子是怎么死的了?”
“我没忘,没忘……”庄远使劲抓着自己的手,双眸恍惚,面上似有愉悦的神情,“可吃了它之后,比当神仙还快活,你们根本不懂。”
望着他面上的奇异笑容,元夕竟觉得心头涌起一丝凉意。
“带他去竹邻岛,强戒。”骆应逑发话。
“王爷,我不想再戒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你让我死了吧,我宁愿死了。”庄远跪在地上磕头,他磕得很是用力,没几下,额头的皮肤便破了。
“元夕,带他走。”似乎是不忍再看,骆应逑别过脸。
“是。”元夕抬手打在庄远的后颈后,随后扛起他往外走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元夕消失在夜色里,慕风叹了口气道:“王爷,这样对庄伯,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残忍?”骆应逑转向他,冷声道:“你是想他留个全尸还是想他自残,害人害己?”
慕风不再多话,再次叹息。
房间里飘着股奇特的味道,骆应逑皱眉,转身踏出房门,“张贯文的事如何了?”
“已经顺利进了郡王府。”顿了顿,慕风踌躇道:“扶阳郡王好男风,他……”
“怎么,觉得我做太过?”骆应逑踩上小石子,飘逸的衣摆在晚风下翩然似仙。“这是他自己选的,他可以放下仇恨过一辈子,但他不愿,他更想报仇。你若同情他,那便自己去替他。”
“属下知错。”慕风又问,“王爷,黎大人的事,你还打算继续么?”
“你倒是关心黎曲。”倏地,骆应逑转过头来看慕风,他面上没带布巾,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雪亮无比,仿佛淬了冰。
“属下只是问问,没其他意思。”慕风低了头,看不清面上神情。
“他会有今日是他自己没教好儿子,与我何干。”骆应逑挑着剑眉,惋惜道:“他们黎家的事,你说,我一个外人如何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