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出他话中细微的惧怕,可眼下她一点办法也无,只得咽下喉间的苦涩,“我给你用了石桃蛊,你今晚兴许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石桃蛊?”骆应逑蹙眉。
“今日买回来的,好东西,还不要钱。”说到这里,她有些小得意,语调上扬。
骆应逑拉起她,沉声道:“哪儿买的,怎么买的?”
“百川药铺里买的。”对上他异样的眼神,黎相忆微微一怔,也不知该不该说自己遇上的事,她不想让他操心。“用了小计买回来的。”怕他继续问下去,她连忙转了话题,“章老板说,它能压制煞蛊几天,起初,我还以为没用,不过到这会儿,我相信它是有用的。”
他没再问,双眸眯起,似乎在想事。
不知为何,她不大喜欢他此时此刻的眼神,“睡了这许久饿么,我让莲姐端饭菜过来。”
“不饿,我……”话说一半,他面上徒然变色,双眉拧起。
“怎么了?”她心头一慌,忙拉起他的手腕把脉,谁入手处的肌肤冷如冰雪。“三脉似有似无。”
“没怎么,有点冷而已。”他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然而他出口的声音已经开始打颤,口中也冒出了寒气。
说罢,骆应逑盘腿坐起,运转体内真气妄图抵抗寒意,可惜身体急遽降温,真气无法走过一个周天,无奈之下他只能硬抗。
几乎是眨眼的瞬间,他发上渗出细小的冰渣,寒气往下走,全然覆盖在面上,现出薄薄的一层。
他紧紧抱着自己倒在被褥上,不住地喘气,牙关直打颤,“嘶,嘶……”
这情况应该是煞蛊在对抗石桃蛊,黎相忆想通后便去衣柜里拿了厚厚的棉被,一层又一层地盖在骆应逑身上,“还冷么?”
望着他覆满寒气的脸,紧闭的眼,她心疼地想哭。
她脱鞋上床,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冻得整个人都精神了,隔着三层棉被紧紧拥住他,小声问:“还冷么?”
许久许久,没人回应。三层棉被下,骆应逑环住自己,兀自闭着眼打颤,他像是没了意识,又像是陷入了未知的梦中。
她缓缓摸上他满是冰渣的面庞,冷意从皮肤相接处传至她脑中,真的冷。
他今晚是不会发疯,可这寒气也伤人。想到这里,她一下又一下地抚着他的断眉,但她再怎么抚也不能将残缺的那处补上。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你快好起来啊……”
翌日。
黎相忆睁眼,身侧没人,她猛然坐起,使劲搓了搓双眼,然而面前还是没人,而且棉被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