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一点,他轻盈地上了树,单脚曲起仰躺着。日光透过层层繁茂的绿叶,只零星几点,并不刺人。
没一会儿,范巧端着清粥小菜从厨房里走出,她见他躺在樟树上不由吓了一跳,看清后才招呼他,“小哥,来吃早点。”
闻着白粥的清香,“咕噜”一声,元夕摸上自己干瘪的肚子,兴奋道:“好嘞!”
“奇怪,贾大夫和莲妹怎的还没起,他们今日不去医馆么。”范巧盛了碗粥递给元夕,自言自语地说着,“哎呀,我忘记拿腐乳了,你等着啊。”
“楚夫人不用麻烦,我什么都吃。”
像是没听见元夕说的话,范巧自顾自去了厨房。
元夕望着范巧的身影摇头,心想,她的疯病是不是没好,视线一转,骆应逑和黎相忆来了,两人手牵手,一个神清气爽,一个俏丽含羞。
“公子夫人,你们俩起得可真早,原本属下还以为今日走不了了。”
这话相当直白,想起昨晚他们三人的离去,黎相忆便觉尴尬,此时更尴尬,不由探手掐向骆应逑的腰。
都怪他。
骆应逑没躲,嘴角含笑,她的力道对他来说压根不痛不痒。
两人坐下后,黎相忆往右侧屋子瞧了眼,随口问道:“元夕,师父和莲姐去医馆了?”
元夕不作答,默默看向骆应逑请示。
瞬间,黎相忆心头一跳,一个不算好的念头在脑中形成,她转头看向骆应逑,没想他竟在躲闪她的视线。
她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话,“他都坐到这个位置了,怎会让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活着。”
“你说过绝不会骗我,是不是?”
“是。”他重新与她对视,平静道:“他和莲姐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她追问,必要求个明确的答案。
这对话不是他该听的,元夕低头,飞快夹了几筷子菜便离开前厅。
骆应逑的目光中闪着阴郁,如实道:“我不清楚,也没想弄清楚。”
“莲姐和你生活那么多年,她走了,你,你一点都不难过?”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她感到心惊。
“难过。”他牵起她的手深深叹息,缓缓道:“可我不能把威胁留在身边,让他们离开是我的最大让步。”
“最大让步?你有没有想过要杀他。”沉默许久,她定定地望着他,不想错过他面上的任何神情。
骆应逑不语,一分分垂下目光。
他这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