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皓然被他冷冷的看著,一时心虚竟有些无话。
甘糙因补足了气息,很快醒转,也不再发冷,喃喃道,&ldo;果真暖和多了,我是又活过来了麽……&rdo;
少年这才转脸看向甘糙,&ldo;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rdo;
甘糙看著他清冷坚毅的轮廓,有些惊疑,&ldo;你是……岳公子?&rdo;
岳小川点点头,&ldo;你还记得我。&rdo;
甘糙笑了笑,又想,岳小川这样的人,总不会是专程来找她的,可是,这密林深处断崖尽头,说是路过也太凑巧。
岳小川见她沈默便道,&ldo;我是来找你的,&rdo;他顿了一顿,&ldo;姑娘可还记得上次碰面时在田府……&rdo;
甘糙见他提起见面时,一时想起当时狼狈的女奴样,总是被他见到过,当时匆忙不在意,现在确实一下子红了脸。
於是,这情形落在杜皓然眼中,便成了暧昧的叙旧。他越看越刺眼,甘糙跟他在一起很少露出这样害羞的样子,他一时忿忿,走过去插在甘糙和岳小川中间,大剌剌坐下,粗鲁地给甘糙盖上被子,&ldo;你怕冷,快捂好。&rdo;
甘糙有些挣扎地想推掉被子,&ldo;我……已经不冷了&rdo;
杜皓然见甘糙挣扎,越发笃定来者不善,干脆往床头一靠,把甘糙揽在肩头,&ldo;这位公子,接著说吧。&rdo;
甘糙自认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可是偏偏她大病初愈,也挣不动,只好尴尬地看著岳小川,希望他赶紧说完。
岳小川视若不见,只看著甘糙,&ldo;上次你的情形,後来在山上我无意中和师傅提起,师傅说叫我告诉你,叫你不要随便修炼心法,尤其是阳家内功,会令你筋脉紊乱,重则丧命。&rdo;
他肃然敛眉,&ldo;看上去似乎我来晚了。&rdo;
甘糙皱眉,&ldo;我最近确实……在修习一门阳家心法,也确实怎麽都聚不起内力来,但是凶险时能聚起一些功力,过後则如竭泽而渔。&rdo;她没有说,自己在悄悄修炼的是《天启剑诀心法》。
岳小川点头道,&ldo;上次我便观你内力异常,我师傅说,这或许与本门有些渊源,但是眼下还说不清楚,你以後也许会知道。&rdo;
甘糙忽然问道,&ldo;我恍惚记得,公子门下与太阴娘子有些关系?&rdo;
岳小川有些诧异,&ldo;是,她……算是我的师叔。&rdo;话虽如此,面上却没有多少敬意。
甘糙又问,&ldo;那我现在停了心法修炼,是不是可以好些?&rdo;
岳小川叹气,&ldo;恐怕你已经走火入魔,以後不易太过激动,过激过怒都容易再次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超过三次,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治。&rdo;
甘糙没想到自己轻易之下强运内力竟然後果这麽严重,神色寥落,&ldo;情绪实难控制,难道叫我做偶人?&rdo;
岳小川思忖之下,终於道来,&ldo;你的情形,或许是因为先天元阴不足,似被釜底抽薪,所以难以筑元,若是再次发作的话,要麽有内力深厚精粹之人为你输入一甲子内力……&rdo;
他话未说完杜皓然已经急躁,&ldo;这个不妥,我不会武功,有没有别的法子?&rdo;
&ldo;又或许……&rdo;岳小川犹豫片刻,冰冷的脸也有些了破碎。
&ldo;或许什麽,你快说啊?&rdo;杜皓然听到有解法,早已急了。
岳小川正色,&ldo;师傅说或许和处男子交合,可以弥补一二。&rdo;他说完,偷偷打量了下杜皓然,颇有些好奇,却见杜皓然默然不语,反而颓然失色。
甘糙也无助的呢喃,&ldo;难道叫我采补别人去保命,实在太下流……&rdo;也太不能顾全她的脆弱。她本性并非y荡,又怎能做出违心的事来?
岳小川也懒得去管别人的闲事,&ldo;不管怎样,姑娘也只有三次生机,我要走了,姑娘还是切忌动怒为好。&rdo;说完,便告辞了,不愧是岳逍遥的弟子,来无影去无踪。
杜皓然沈默半天,突然道,&ldo;甘糙,你随我回王府吧,我娶了你,以後用天下最好的名医名药和高手料理你的身子,也许不会再发作的。&rdo;
甘糙并没听进去,只是在想,情况严峻,看来她得快些去投靠师傅才行,或许太阴有法子可解。
两人各怀心事,沈沈睡去。
次日清晨,甘糙在一个温暖的怀中醒来,看著眼前的少年睡眠中不复阴狠,安详英俊的脸,她心中荡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她不甚喜欢他,但是说不感动,却是假的。她不由自主为他把纷乱的襟口整理好些,看著他玉白的肩膀露出,不由咽了下口水,正要盖上,却突然顿住,霎时被各种感觉席卷,不甘,愤怒,憎恶,痛恨,屈辱,一时纷纷涌上心头。
他的肩膀上,有个小巧的牙印,小则小矣,却咬的极深,可见下嘴的人用了几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