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因见了他,马上近前来道:“方才小的发现有刺客潜在屋顶,现已着人去追了,王爷请回房安心歇息!”
“潜在屋顶,你们这许多人现在才察觉?”
那人面上失色:“都怪小的防范不周!”
“岂止是防范不周!竟让人家堂而皇之守在屋顶窥视本王行踪,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话说到此,他狠狠将那人一脚踢出三丈远,“加强防范,这话可是要本王再亲自教导你们一遍?今日必要拿你作法,以儆效尤!”
那人被踢倒在地,还得连滚带爬跑到他跟前跪下磕头:“是小的不是,求王爷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他冷笑道:“今日若饶了你的命去,如何警醒他人?我恪王府守备如此松懈,岂不是拿本王的性命当儿戏么?”
旁边有人上前怯怯道:“王爷,他家有妻小,今日若杀了他,只怕……”
朱彻闻言面无表情向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便拖了地上之人并劝话之人下去了。
我见此情景,心下不由得一凛:果然傅荣说得没错,他在外虽是面和之人,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却不知他方才是发现了我的意图不曾,若发现了,我又该拿什么话搪塞他?他若不肯放过我,我岂不是不仅报不了仇,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彼时,他背着手立在门口一动不动。不多时,便有人回来禀道:“那刺客在檐上一转便不见了人影!”话毕,掏出一样东西来与他看,“小的只捡到了这个……还要去查么?”
他将那东西放在手心细细观摩一番,沉郁道:“不必了,追也没用。”
“王爷的意思是?”
朱彻皱眉吐出两个字:“东厂!”
那人大骇道:“真是锦衣卫?”时见朱彻若有所思地用手指一捏额头,那人又道,“要不小的命人去杀了东厂那些死士?”
朱彻怒道:“稚子之言!”
那人吓得立马垂手立与旁侧连大气也不敢出。
朱彻尤怒气未消,忽见那院门口李茂走了进来,因见了这仗势不免大惊:“小的才离开一日王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朱彻冷冷道:“你回来得正好,这些人你都替本王好好惩治!”
“请王爷消气,小的必会好好处治!”李茂说这话时无意朝朱彻手上瞥了一眼,诧异道,“王爷手上这短刀是防身的么?”
“不为防身,你替本王丢了它!”
李茂迟疑着接过那短刀,远远朝屋内望了一眼:“那小的们先退下了,不打扰王爷休息!”
朱彻瞥他一眼,冷冷道:“这府里新来之人的底细,你也要一一排查,恐有内贼!”
“内贼?”
“不错,若无内贼,如何檐上之人可来去自如?”
“王爷说得是,那今日傅将军府跟过来的那些人,王爷以为是要查还是不要查?”
“你也不想一想,说不好听点,傅荣与本王是一条绳上的,你以为呢?”
李茂低首道:“小的有数了。”
“本王要睡了,你去罢。”
“是。”
朱彻这才转过身将房门砰地一声狠狠关上,往床边走了过来,行至床前又有些迟疑,却向桌边坐下,自倒了一杯茶水来喝,依是面无表情的。
那一刻,空气沉静得仿若要胶结一般,叫人呼吸不得。他全然不似先前那个宋彻,眸中寒光凌厉,似有隐隐的杀气。
我心渐渐纠紧,忙披了件中衣,走过去提起茶壶欲给他倒水喝,却被他不紧不慢以手挡住:“本王自己来!”他的眸光有意无意朝我脸上剜一眼,“你的手在抖……你自己都没发觉么?”
我闻言尴尬,便犹豫着将茶壶慢慢放在了桌上,正不知作何动作,忽听得那门吱嘎一声轻开,愕然之下望去,却见那陈香锦推门进来了,不免暗暗诧异,不知这样晚了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