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静一笑:“王爷特特吩咐的,绮儿不喜欢也要给捧场的不是?”
他禁不住失笑:“你也会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一边说一边将回首来看我。
我面上一红:“绮儿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亦没吃过什么好的东西,品味自然不能和王爷相比,我说的原也没错。”
他笑意绵软,一时二人进了屋内坐定。那饭菜刚被端上来,忽有人直直往门口走了进来,我转首一瞧,也不知是哪房的丫鬟,正暗暗诧异之时,却见来人立在门口道:“王爷,二王妃昨日被吹了风,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说请王爷过去。”
我微微一怔,却见朱彻眉毛也不抬一下:“跟她说,叫她等着,本王明日再去看她。”
那丫鬟不觉黯然:“可是二王妃定要叫奴婢过来请王爷,若王爷不去,只怕二王妃不高兴。”
朱彻闻言眉心一震,似笑非笑向她:“你的意思是……莫非本王还要看她张映菱的眼色过日子不成?”
那丫鬟直是一愣,怯怯道:“奴婢绝不敢这样想。只是二王妃说若奴婢请不过王爷去,叫奴婢也别回去了。”
朱彻忽轻轻一笑,那笑容却令人一阵心寒:“那你就别回去了,直接滚出我恪王府。”
那丫鬟闻言面色一紧:“奴婢这就回禀二王妃,就说王爷不过去了。”说完,脚不沾地跑远了。
时我暗暗思忖道,那张映菱侍宠娇纵亦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凭朱彻的性情,安能容忍到今日?上次听陈香锦说她故伎重演不止一次,可朱彻次次都顺着她的心,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原因不成?可今日朱彻的反常倒着实令人不解的了。心下虽这样想,面上却不便表露,因看得那边放着美酒,便取了来替他倒上一盅,亲递到他口中:“王爷且喝上一杯消消气。”
他微微颔首,接过酒杯轻抿一口:“若说懂事,她张映菱不及你十分之一。”言及于此,他又笑道,“不谈其他,你也吃吧。”
我盈盈一笑,便夹了一个玫瑰花腌的红鹅掌与他:“王爷一夜没睡,更要好好补养才是。”
他怡然一笑,头也不抬:“今日的你,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
我倏然心沉,旋即赔笑道:“怎么会呢?绮儿自己都没觉得异常。”
他并不抬眸看我:“肯定是本王一夜未归,今日见到本王安然回来了,你心里太过高兴才会如此罢。”说话间,他自夹了菜在碗内,一边笑看着我面上,“本王说得没错,对么?”
我只可点头:“许是这样,可见王爷能看到绮儿心里去了。”
他温润一笑,并不作答。
那张映菱尤是怒意不消,见此情形依是恨恨道:“算我今日拿不动你,只要你在此一日,我终究不会叫你好过!”
我神色一凛:“二王妃何出此言?同为侍奉王爷,凭你今日之身份地位,赵荫原就要不过,何苦紧步相逼?”
她一时哑口,旋即募然沉色:“你虽出生不颐,牙尖嘴利倒是无人能及。今日我且放过了你,你不要以为自己长得那狐狸精的模样,王爷就会沉溺与你一辈子!”
我淡然一笑:“赵荫实不敢有这种想法,色衰爱驰,这道理谁都懂得。不过二王妃便不一样了,您出生高贵,即便到了四十,王爷必定也会喜欢,恰不是沉溺于您的美色了。”
她闻言一愣,亦不知拿何话反驳,既已撕破脸皮,愤愤然一句:“红璃,我们走!”便一拂袖而去了。
见她走远,曾妈妈慢慢靠近我,忧心忡忡道:“二王妃性格乖张颇爱生事,平日里老身便有听闻,却不料今日会故意到这里来。如今姑娘可怎么消她这口气呢?怕日后徒增烦恼。”